突然遭遇這個變故,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壓抑。徐文宇雖然不明白,但感受到祖母和阿姐的情緒不好,乖乖牽著徐婉真的手,一聲不吭。
幾人想著心事,又過了兩刻鐘,門外響起徐樂安的聲音,道:「老夫人,大小姐。」
玉露上前打開了房門,徐樂安進門施禮稟報道:「老夫人,小人已見到司大人,又略多等了些時間。司大人已安排妥當,未時兩刻,我們可直接到監獄探望。」
徐婉真看了一眼沙漏,道:「祖母,眼下還不到午時。樓里如今又都是太子的人馬,我們在這裡等也不是辦法。不如我們去嘉善坊的宅子裡歇息,順道還可看看茹娘姐姐。」
這個安排不錯,徐老夫人點點頭。
一行人走下二樓,來到酒樓的大堂。一路上處處可見太子的隨身侍衛,人人站得筆挺,目不斜視,對他們的出現視而不見。可見他們軍紀嚴明,訓練有素。
倒是沒有再見到那位太子,徐婉真暗暗鬆了口氣。
周大掌柜迎上來,將食盒親手交給徐樂安,裡面是提前訂好的,預備去探監的酒菜。將他們送出酒樓,上了馬車。
太子在三樓的專用房間內,透過窗戶,看著樓下那個聘婷的身影上了馬車。把玩著手中青玉酒杯,俊美的臉上浮起妖異的笑意,心情頗好。這次來「醉白樓」,還能有意外收穫,不錯不錯!
房內一名束髮高冠的男子,身形瘦削剛勁。但此刻仿佛渾身沒長骨頭般,癱在一張軟榻上。一身絳紫色貢緞交領獵裝,硬是被他穿出了慵懶的感覺,問道:「何事能讓太子殿下如此開懷?」
太子抿了一口酒,道:「遇到一個小娘子,堪稱美人。伯洲,你要是見了,一定感興趣。」
他口中的伯洲,乃是安國公府的世子石京澤,伯洲是他的表字。
這位是京城一等一的富貴閒人,安國公乃是開國四大柱國之一,以軍功起家。比不上那些世代豪門,但爵位世襲罔替,在高芒王朝,那是一等一的權貴世家。
安國公石老爺子想的通透,家裡權勢已然這麼大了,要再求上進,皇帝該不安心了。因此,早早就交了軍權,族裡的子孫只是按部就班,該啟蒙就啟蒙,該上書院就上書院。不比人強,也不人差多少,取中庸之道。
還立下家規,安國公這一脈的石家後人,禁止參加科舉、禁止參與奪嫡,做一個皇帝的純臣。等孩子們大了,也不求子孫有出息。嫡長這一支襲爵就好,其餘子孫給些家產,自己去過活。過的好不好,就自求多福了。
這石京澤是石老爺子的嫡長孫,生來聰穎好學。自幼跟著安國公石老爺子身後,十八般武藝一學就通。聘了塾師啟蒙,讀書過目不忘一點就通,老師直呼神童。
在他幼時,石老爺子常常感嘆:「這麼好的孩子,要是生在別家多好!定能成就一番事業,可惜了!」
石京澤漸漸長大懂事,也逐漸明白,他從出生起,就註定了襲爵這條路。他身份敏感,未免皇帝猜忌,最好是韜光養晦的好。
但一身本事,無處發揮,久而久之就開始荒唐起來。與京里的紈絝子弟混做一堆,牽鷹走獸招搖過世,仗勢欺人之事沒少干。京里太子、齊王、楚王這幾位王爺,紛紛與他相交,行獵、遊河、品美人捧花魁,時時相聚。
而他呢,謹記家訓,來者不拒。只要是太子王爺的宴飲,每請必到,不偏不倚,也看不出他是何立場。
聽到有美人,石京澤眼睛一亮,坐起半個身子道:「則誠,你莫非誑我?這京里的美人,有幾個是我不認識的。」說罷又懶洋洋的靠下去。則誠是太子衛明賢的表字。
太子知道他的得性,行獵游湖這些都是興趣缺缺,只有說起美人,才能提起幾分精神。輕笑道:「真不誑你,是松溪書院塗山長的外孫女。剛剛就在這裡的二樓,說的前些日子才入京的,你自然是沒見過。」
「殿下見到她了?」
太子搖搖頭,道:「閨閣小姐,哪裡那麼容易見到,戴著帷帽呢。」
石京澤追問道:「那憑什麼說是美人?」
「在窗外時,本王瞥了她一眼。」
「哦?」這下石京澤來了興致,一下子坐直了身子。太子品評美人的眼光一向很高,既然他看過不錯,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