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哐當哐當!」
瓦罐破裂的聲音,在這個冷清寂靜的黑夜中傳出老遠。
徐婉真陡然從夢中驚醒,左手腕上的電魄雲鐲正發出明滅不定的緋色光芒,刺痛著她的手腕。
「少夫人!」
在外間值夜的白瑤也聽見了這個聲音,連忙披了衣服沖了進來。
「快!」徐婉真道:「快去將大家都叫醒,準備迎敵。」
她一邊說,一邊穿上衣服,喝道:「快去!」
白瑤忙退了出去,打開房門大聲喊道:「快起來!少夫人令所有人起身迎敵!」
剛喊了兩聲,「噗」地一聲悶響,她的左肩中了一箭。箭支的力道很大,一下子將她的肩膀洞穿,在她後背的肩胛骨處露出半截森寒帶血的箭頭。
「啊!」撕裂的劇痛,讓白瑤情不自禁的大叫出聲。
她定了定神,強忍著劇痛,一把將房門關上。幸好她反應迅速,剛剛關上門,便聽見「篤篤」幾聲悶響,又有幾支羽箭破空而來。
徐婉真已經穿好了衣服,見此情形,忙道:「快,離開門口。」
莊子上的門板只是用柏木所制,並不夠厚實,遲早會被射穿。
這樣危急的情況,令人無暇多想。
徐婉真忙蹬上繡花鞋,從裡間沖了出來。將外間屋中的一張八仙桌用力掀翻在地,道:「快過來!」
這張八仙桌是用一整塊桐木所制,木材雖不名貴,但勝在厚實,擋箭不在話下。
白瑤按住傷口,和徐婉真一起躲在八仙桌後面。
外面,不斷響起利箭破空之聲。
在這樣的壓制之下,就算溫沐蘭身手再高明,也無計可施。
「白瑤,讓我看看你的傷口。」獲得了暫時的安全,徐婉真才有了餘力。
白瑤咬緊牙關,搖頭道:「沒事的,少夫人,我能撐得住。」
她雖然這樣說著,冷汗卻不住地從她額頭上滲出。這樣的箭傷,哪怕是個壯漢也難以忍受,何況是她這些的弱質女流?
聽到她疼得牙齒都在打戰,徐婉真道:「你這樣下去不行。」
鮮血不斷地從她的傷處湧出,若不處理,失血過多也會帶來性命之憂。
她想了想,貓著腰走了出去。
白瑤大急:「少夫人,你做什麼?快回來。」她的腹中還懷著孩子,怎麼能為了她這條賤命去冒險呢。
「你不要動!」黑暗之中,傳來徐婉真的聲音。
她已經摸到了梳妝檯旁邊的柜子邊上,伸手將上面放著的針線筐子拿了下來。又打開柜子,拿出了蘇良智給她準備的藥匣子,才重新回到八仙桌做成的屏障後面。
徐婉真從針線筐里拿出剪子,道:「你要忍著。」
白瑤咬著唇點點頭。
徐婉真又找了快沒繡好的布出來,拔掉上面的繡針給她咬著,手執剪刀對準箭杆剪了下去。
好在這把剪刀夠快,只一下就將箭杆剪斷。白瑤痛得渾身一抖,鮮血流得更厲害了。
看著從她身上冒出的血,徐婉真覺得有些眩暈欲吐。她以往並沒有暈血的症狀,也許是因為懷著孩子聞不到血腥味。
徐婉真換了口氣,眼下只是才將箭杆剪斷,下一步更加艱難。
她看準了白瑤身前箭頭所在的位置,沒有工具只好用手替代。伸手抓住箭頭,猛然一扯,將半截羽箭給扯了出來,仍在地上發出「叮噹」一聲。
幸好這個箭傷是貫穿傷,幸好她的手很穩,一次成功。過程雖然痛苦,但接下來就輕鬆了。
若是射在肉中,箭頭上有倒刺,非得用刀子活生生的剜出來不可。那等痛苦,白瑤根本受不了,必須用麻沸散配合才行。
白瑤痛得渾身都在顫抖。
但她更知道此時情況危急,有少夫人親自動手,將箭頭給拔了出來,不容她有半分鬆懈軟弱。
死死的咬住口中的布,白瑤硬是忍著一聲不吭。
院子裡逐漸響起了兵器交擊聲,不用問,也應是溫沐蘭率著女衛跟來敵交上了手。
徐婉真只覺得心跳得越來越快,但白瑤箭頭上的傷口還在汩汩的往外冒著鮮血。她強忍住心頭的不適,先用布條疊了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