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邊儀式完成,收生姥姥捧著沉甸甸的封紅笑容滿面的退了下去,口中那些吉祥話,更是不要錢一般的往外冒。
從前院送進來塗博士寫下的墨寶,潔白的宣紙上,寫著一個四平八穩的「璟」字。璟,寓意為玉的光彩,平國公府傳承到了小世子這一代,也到了該好好韜光養晦,厚積薄發的時候。
按劉家的族譜,正是「澤」字輩,小世子的名字就叫劉澤璟了。
「哎呀,我的璟哥兒。」曾氏抱過小世子,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大口。璟哥兒用小手撐著曾氏的臉,咯咯地笑了出聲,口水沿著沒牙的嘴牽著線的往下滴。
自己的親孫子,當真是怎麼看怎麼可愛。
曾氏也不嫌棄他的口水,拿了自己的輕容紗帕為他擦去口水,滿眼只見到他的笑臉。
簇擁著她的婦人們連連恭維道:「瞧瞧小世子跟夫人就的這個親熱勁,果然是親祖孫。」
「是呢,是呢!這眉眼,可不跟世子爺小時一模一樣。」
徐婉真在心頭暗暗腹誹,就這么小的嬰兒,哪裡能看的出來像誰?
平國公府里熱鬧了半日,開了晚宴招待這些近親。
天色慢慢暗了下來,徐婉真才從垂花門裡出來。武正翔在這裡候著她,笑道:「還以為你不走了。」
除了關係親近的這幾個姐妹,徐婉真也沒什麼手帕交。
來到這裡後,她又是第一次這麼近的見到剛出生的嬰兒,難免多看幾眼。
「這麼喜歡,不如我們早點回去多多努力?」武正翔看著她,眼裡滿是調戲的笑意。
徐婉真身後跟著的丫鬟紛紛掩口輕笑,徐婉真沒好氣的飛了他一眼,「說什麼呢!」也不看看在什麼地方。
慶隆十年,是一個風調雨順的年份。也許是上天憐憫百姓辛苦,這一年無災無禍。
太子臨朝觀政也愈發沉穩老練,已經可以做到主宰朝中大小事務的地步,求助慶隆帝的事也越發少了。
慶隆帝看在眼裡,一方面甚為欣慰,一方面又有些失落。但他的身子,不可避免的一日日衰落下去。
曹皇后默默看在眼裡,她對這個男人的感情非常複雜。嫁給他,令她整個人生的軌跡都發生了改變。
年輕時,慶隆帝對她諸多冷淡,又給予了她足夠的尊重。近幾年,兩人的關係大為緩和,談不上生死相隨的愛情,也有相伴多年的親情。
眼看他餘下時日無多,曹皇后的心頭也很不是滋味。
幸好朝政有太子操心,她便盡力將手頭的宮務操持好,讓慶隆帝在後宮中能活得自在。
有姜冰薇不計名分的陪在他身邊,慶隆帝越發珍惜起不多的剩餘時光。或去延慶宮和肖太后說說話,或去看看皇子公主們的功課,也去見見他昔日的妃嬪們。
自他登基為帝之後,還從來沒有這樣悠閒過。這一年他放下所有的心事,足跡踏遍了後宮。若不是身子情況不允許,他甚至想要出門去看看走走,親眼見見他治理下的大好河山。
而在民間,這一年裡發生了不少徐婉真所在意的事。
塗曼芬在六月里嫁給了汪樂裕,當八月桂花飄香的時候,就傳出了有孕的喜訊。
塗曼芬出嫁後便是當家主母,汪樂裕早就和蘇州的汪家斷絕關係,自立門戶。他信守承諾,讓她仍然可以忙碌著棉花作坊的事。
終於,在她診出有孕的同時,棉花作坊里也產出了輕白柔軟的棉花。
雙喜臨門,寧先生在百草味設宴請了有功之臣,發了賞錢下去,棉花作坊可以正式開工量產。
塗曼芬有孕之後,寧先生便不允許她繼續奔波。和徐文敏商議了股份,便由徐文敏派出了管事進行後續事宜。
在寧先生的主導下,成功做出了棉花。但她心性淡泊,對錢財並不十分在意,並沒想過要壟斷資源並以此牟利。
她和徐婉真的初衷,是為了讓老百姓們都能穿上既暖和又經濟實惠的棉衣。而且,棉花的作用實在是太大了,整個紡織行業都會因此受益。
所以,寧先生所想,是能讓這個技術能快速的推廣普及到全高芒,而非為她獨有。
召集了徐婉真、徐文敏、塗曼芬一起商議之後,將棉花的紡織技術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