寢宮內,秦月憐跪在紗簾外,想起父親死時的慘狀,默默飲泣,然而當她聽到裡面傳出母親慕容婉的呻吟後,又羞得滿臉通紅。
良久,鬼卿掀開紗簾,衣襟敞開,赤腳從內屋走出,蹲在秦月憐面前,用手指順著秦月憐臉上淚痕划過,「想哭不用收著,可以趴到你母親懷裡哭,順便再讓你母親教教你,去吧。」
秦月憐低著頭起身,欠身行禮後,掀開紗簾快步走進內屋,很快便傳來隱隱約約的抽泣聲。
鬼卿打開殿門,飛到寢宮上,坐著俯瞰安陽城的夜色,隨後取出大師兄給的地圖查看。
地圖上清楚地標註了每一個弟子的駐地和修為,在外的弟子修為最高的只是築基後期,沒有築基圓滿。
他原以為大師兄對付岳符是怕岳符先結丹,可是在與連山兌交談過後,再結合這張地圖,他終於明白背後的真相。
除了大師兄,歐陽懿容不下其他弟子修到築基圓滿,以免威脅到他的地位。
岳符就是因為不知深淺,膽敢擅自突破到築基圓滿,歐陽懿自然容不下他,這才對大師兄的所作所為無動於衷。
沒準此事就是歐陽懿授意,大師兄才如此斷岳符根基。
大師兄和歐陽懿保持著一種微妙的默契,只要大師兄不突破,怎麼折騰都沒關係。
岳符突破到築基圓滿後就回魔極宗了,想來是歐陽懿把他召回拴在身邊,以免他在外面突破到結丹。岳符遲早是要死的,現在還活著,只是因為他還有點用。
也就是說,他們這些在外的弟子,修為最高只能到築基後期,一旦敢修到築基圓滿,就會面臨和岳符一樣的下場。
難怪顧心靜對楚國最好的靈石礦脈毫不在意,既然前路已經被堵死,這輩子只能待在築基後期,餘下的歲月自然只有聲色犬馬了。
只能修到築基後期,想反抗歐陽懿這個結丹修士無疑是痴人說夢,這該如何破局?
「弒師麼?」鬼卿嘴角勾出一抹弧度,「有點兒意思。」
次日,鬼卿早早便派人詢問顧心靜是否起床,得到的回覆卻是笙歌依舊。
直到三日後,顧心靜這才扶著腰,邁著虛浮的腳步從寢宮中走出,朝等候在外的鬼卿招了招手。
「走,我帶你去礦場,你要是不催啊,我還能再大戰他三百回合。」
「師兄龍精虎猛,在下佩服。」鬼卿笑著贊道。
「都快被掏空了,還猛什麼猛?」顧心靜擺了擺手,「要是早幾年,我必定大戰他個十天十夜。對了,上次那對母女怎麼樣,我再給你送一些?」
「我不好此道,淺嘗輒止,夠了。」鬼卿微微一笑。
「不會享受,等你到築基後期,就和我一樣了。」顧心靜似乎意有所指,笑著拍了拍鬼卿的肩膀,「不說這些了,我帶你去礦場。」
二人騰空而起,很快便在飛到安陽城外的礦場上空。
鬼卿俯瞰下去,大批勞役猶如螞蟻在地面移動,肩頭扛著沉甸甸的巨石往礦洞外運。
顧心靜帶著鬼卿落下,看守礦場的鍊氣修士急忙下跪行禮。
「參見上仙!」
「這是我師弟,往後這座礦場就交給他了。」顧心靜指了指鬼卿,帶著鬼卿進入礦洞中,一路向下數百丈,在一處隱隱散發靈氣的石壁上停下,輕輕一掌將石塊震去,眼前頓時露出一大片靈石礦脈。
「試試。」顧心靜轉頭看著鬼卿。
鬼卿取出飛劍,體內靈氣湧入劍中,一劍斬出,卻只是在靈石礦脈上留下一道數尺深的劍痕。
「怎麼會這樣?」鬼卿眉頭一皺。
顧心靜解釋道:「靈石本就是天地靈氣凝結而成,用靈氣施展的術法打上去基本沒什麼反應。單塊的靈石你很容易就能捏碎,但是整條靈石礦脈基本無法撼動,只能以人力開採。據說好像是先天之氣還在,渾然一體,具體的我也不太懂。開採的事你不用管,缺人徵調就行,楚國這麼大地方,有的是幹活的勞役。這條靈石礦脈日產十五萬靈石,但是我往上面報的是十萬靈石,你懂我意思吧?」
「明白,多謝師兄。」鬼卿笑著點頭。
顧心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