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無懷緊皺眉頭,他顯然沒心思也沒有那個大荒時間和流蘇去辯駁心中之道,他要的只是結果:「所以我們的交易是談不攏了?」
談不攏,他的目光一下就落在秦弈身後的安安身上。
蚌女在此事上可是主角,交易若是達成,雙方第一時間都會是先殺這隻蚌滅口。交易沒有達成,他也必須在流蘇保護之下殺了這隻蚌。
想要滅殺流蘇確實很難,但趙無懷之前也沒有吹噓,流蘇此刻的狀態確確實實也不是他的對手。它自己要從趙無懷手頭跑路是很輕鬆的,但要兼顧這隻蚌女,那就不可能。
所以趙無懷也不憚在安安面前說事,在他眼裡安安已經是只死蚌了。
安安已經嚇成了一根柱子。
在趙無懷公然在她面前說妖劫的時候,安安就覺得自己死定了,想要跑路,那威壓卻壓得她一動都動不了,根本跑不動。
無相滅暉陽,真的是一念的事兒,只要他想。
秦弈默默擋在了安安面前。
安安渾身壓力一松,心中震驚還大於感動。
這……先生居然能替她抗下無相威壓!這可是陰神和陽神之間的絕對差異,本質的區別!先生這是怎麼扛的?這神魂之鍛,強度簡直令人髮指!
秦弈壓力也很大。
這一剎那他才知道當初在崑崙之底是多幸運,那老道士被岳夕傷得很厲害,大家的差距被拉近了,否則根本不可能那樣逃亡千里,振翅都飛不出去。
其實這也只是一剎那時間,流蘇已經說話了:「你殺了這隻蚌,有用?你們要面對的關鍵,是我在破壞……只要我還想阻止,你們就別想做成。」
趙無懷冷冷道:「所以你是要逼得我們合力先殺你?」
流蘇道:「恐怕你們不想合力先滅殺我,主要原因也不是沒信心,而是怕動靜太大。畢竟無相之戰,那天地之異舉世皆見,誰都知道這裡有問題,你們的策劃不用做就崩潰了,對不對?」
趙無懷默然。
光是這倒也罷了,反正人與妖的萬年仇恨擺著,就算這邊無相之戰驚天動地惹人猜疑內情,總歸還是能圓過去甚至把這一戰往妖孽作祟上面引。但他有些話並不好說,他主要怕的是天樞神闕的關注。
一旦被天樞神闕那邊知道了,那就什麼都暴露了。天樞神闕並不會願意什麼都給他們當槍使,尤其裡面還有極為鷹派的曦月,被她插手的話,那可就真麻煩了。
原本他們這一套計劃就是打算把天樞神闕也拖進戰局的,要是被天樞神闕預先知道了還玩個啥,不僅天樞神闕不會入套,反而會因為強大的威望把事情平息掉。所以他對流蘇說了一堆妖族的事情,都不敢提到天樞神闕這個關鍵點。
他們真的不合適與流蘇打起來,要打也得等這件事辦完了打。
實力不夠,就是如此束手束腳。
其實天上人也有一部分後悔陰了天帝,在天帝帶領之下那大家真是所向披靡,當初流蘇打遍天下無敵手,不也還是被摁死了?懷念那種風光的人當然是有的,只是這種話暫時沒人流露出來而已。
主事的幾個也不是不知道很可能有人存在這類想法,他們更加必須阻止天帝復甦,否則別說天帝打回來,哪怕只是達到無相這種有資格談話的量級,恐怕天宮內部自己就翻天了,他們自己達到太清都不見得有用,很可能就會變成分裂狀態。
阻止天帝歸來絕對是他們的第一要務,外敵流蘇真是次要的。
但這事總不能因為流蘇站這兒頂一下,大家就此放棄吧?
趙無懷神色冷峻,慢慢道:「流蘇,我們確實不想和你起戰端,但你若一意孤行,我們也不得不出這個手。畢竟出手的後患還有機會抹過去,不出手就什麼都別提,你當知道這個道理。同樣,你也知道,如果我們全力對付你,你很難討得了好,說不定再度隕落就在此刻。我沒法想像你該有多愚蠢,非要為了不相干的人與我們死戰。」
流蘇笑嘻嘻道:「我倒也沒必要非為了他們與你們死戰,這樣,我先問你一個問題。」
趙無懷慢慢道:「請說。」
流蘇問道:「你們為什麼確定,沒有我出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