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寒門幽怨的小眼神,秦弈很想拍拍他的肩膀說:汝妻子吾養之,汝勿慮也。
可想想不知道他老婆會不會是三百斤的王家小姐,這口嗨也就吞了回去嗨不出來。
當然他不可能不顧寒門的死活,只不過在這當口,說這種話的效果要比體現義氣更能保護寒門。
真要體現什麼義氣,寒門絕對會被作為一個突破口,折騰得要死要活。
體現得全無心肝,反倒沒啥事。魔女殺人也是要分析利弊,又不是瘋子,平白招惹一個毫無關聯的勢力何苦來哉。
走向皇宮的路上,秦弈心中還在思索。
保護大乾龍氣,對他來說一點興趣都沒有,要不是因為有師姐的任務在,這種破事誰愛摻和?何況師姐自己也沒把這任務太當回事,大乾也沒給仙宮什麼好處,這任務不完成都沒問題。說穿了就算把名冊拿來跟孟輕影做交易,也沒什麼大不了。
反倒是他個人以及流蘇對於這龍氣化形的情況比較感興趣,想要摸清楚來龍去脈,這才是他興致勃勃調查這件事的主要因素,而不是為了大乾。
所以要讓他跟個忠臣孝子似的,見了皇帝就獻上名冊苦口婆心地做勸諫那是不可能的,得看看情況再說。
首先要看這皇帝上不上道,順不順眼。要是敢跟他裝逼,秦弈就敢立刻轉頭和孟輕影合作。
秦弈自己都沒意識到,當有了這種心態,也就和當初明河旁觀南離的心態差不多了。懸空漠然看著你,紅塵糾葛、王朝興替,與我何干?
他沒想到的是,還沒見到皇帝呢,在宮門口就被人攔住了。
「這年紀還沒我大的毛頭小子,就是國師請來的仙長?」
一個黃袍青年搖著摺扇堵在宮外,酒色過度的魚泡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秦弈,嗤笑了一聲,又對靈虛道:「國師莫不是被人騙了……」
靈虛淡然道:「修仙者容顏不老,太子殿下俗眼看仙,自然不知。」
「那國師怎麼知道他是仙人不老還是真年輕呢?」太子笑道:「據我所知,這個叫秦弈的是南離國師,他是真的十七八歲,騙了南離呆不下去,又來騙我大乾?」
秦弈微微一笑,目光落在太子身後的和尚身上。
這是一個很雄壯的和尚,滿面橫肉,儘是虬髯,身上肌肉極為硬實,讓人一眼就看得出這是個武修……武修層級和秦弈一模一樣,易筋六層,卡在突破後期的關卡上。
極為有趣的是,他也是兼修仙道,同樣與秦弈一模一樣,是琴心四層。
和尚也在看他,面色有些凝重。
雙方都對於對方的修行有些驚詫。
對秦弈而言,這是他遇到的第一個仙武雙修和自己完全平級的對手,可以說是印證自己實戰最佳的對象,比孟輕影那種純仙道修行的更具參照性。他甚至現在就手痒痒的想和這和尚打一架,根本懶得管那太子在說什麼了。
靈虛依然在和太子扯皮:「貧道認證的仙長,太子是想說你肉眼凡胎看得比貧道更清楚?」
太子失笑道:「此乃常識,而不是靠虛頭巴腦的身份認證。如果我沒有記錯,這個秦弈沒有卸任南離國師,那就不過是個藩屬國官員,見到本宮何不行禮?」
靈虛神色凝重:「太子慎言!」
心中焦慮無比,真把萬道仙宮的使者氣走了,那就完了!
秦弈的目光終於從和尚那兒挪到太子身上,微微一笑:「太子這話倒也沒錯,秦某依然是南離國師。只不過太子好像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……陛下剛剛收服南疆不久,此聖皇偉業,大概不想看見有人讓南離使者覺得受了委屈。」
太子一怔,眼神有些驚詫。
這什麼情況,這個修仙的傢伙,怎麼會懂這種國事貓膩?一般人不是都覺得南離該巴結宗主國才對的嗎?他怎麼知道實際上是宗主國會讓著南離?
「所以……」秦弈湊近了些,笑眯眯地彈了彈太子胸前的一縷飛絮:「太子應該賞賜屬下一些好東西,不然此番覲見陛下,屬下哭訴被太子欺壓可就不太好看了。」
這尼瑪……太子整個臉色都變了,你還說你是個修仙的!哪有這麼賤的仙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