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樂呵呵調戲小姑娘,一個打算回到紅塵去。
瑤光與流蘇的態度是真正沒把九嬰放在眼裡,壓根就沒想過這事要急吼吼地做出什麼對抗反應。
這是視角不同。
但除了她們之外,天下人都不會這麼認為。
九嬰的話傳遍,那是真正的天下震動,三界譁然。
繼仙神大劫與妖劫之後的第一大事沒跑了,很多修仙者冥冥感知的「天下將變」或者「將有劫起」,可以確定對應的就是這件事了。
這件事很微妙。
有可能幾乎不要流血,也有可能血流成河,只看人心。
往大了說,這是道爭,涉及各人道不同,能不能接受這套導致的爭吵,都很可能導致修行界自己分成兩派涇渭分明。
修行到了乾元的程度,一般都會有自己比較堅定的想法追求,至少是一種趨向。這種道不同,可能面上會和你笑呵呵,實際是非常頑固且不可轉移的。一般大家和光同塵,除了正魔對立之外,別的爭端沒那麼尖銳,可一旦當你要強迫別人接受你那套,那就要流血。
往小了說,看在你眼中是修行突破比較重要,還是自主比較重要。
說得好聽,賜予仙官之位,後續補充里也說了許多好處,諸如眾妙之門啊,天材地寶啊,靈氣十倍質量什麼的,可那怎麼也掩蓋不了成為別人的臣僚下屬的性質。
如何取捨?
聽話去當仙官,可能夢寐以求的長生大道就在眼前,那種修行環境也確實是所有修仙者嚮往之境。
但你從此就從一個宗門的扛把子,變成了別人手下一名仙官。
摻雜了長生追求的執念在其中,可就不僅僅是雞頭牛後的選擇那麼簡單了,甚至不比大道選擇簡單。
有趣的是乾元這個界限劃分很微妙。
乾元者往往是呼風喚雨的一方霸主,自然有所糾結。如果是暉陽騰雲的,卻往往非常嚮往天宮,恨不得現在就飛升……然而他們卻沒資格。
於是就會形成一種普遍修士嚮往渴望飛升,真正到了可以飛升的水平卻未必願意的奇葩局面。
此即人心,當初瑤光早已看盡。
九嬰只需要效顰,就能讓整個修行界不知所措,輕輕鬆鬆地達成分化。
可想而知現在的修行界有多糾結。原先因為南海之事,不少宗門都磨刀霍霍覺得要面對什麼幕後黑手大陰謀的,這會兒全傻了,連宗門內部都有人吵成一團。
連天樞神闕都人心動盪。
別人的乾元是霸主,天樞神闕的乾元只不過是高層管事。
鶴悼願不願意飛升另說,他宗門裡的人卻已經開始一個個目光閃爍。
何況鶴悼自己還糾結呢,他的太清之執……
曦月明河冷眼旁觀,都在嘆氣。
「人心亂了,隊伍不好帶了。」
「怎麼辦啊師父?」
曦月淡淡道:「原本我在想,大劫起時,自有英雄時乘六龍以御天。當時覺得天下可能只有師兄配做此事,如今看來倒也未必。」
明河道:「師父想對抗?」
「那不是廢話嘛,讓老娘做它的仙官,憑它頭多啊,配嗎?」
明河:「……」
曦月道:「其實吧,這還是小事,關鍵在於……」
明河淡淡道:「在於他建立的東西,不是當年瑤光想要的三界秩序,而是個人統治。」
曦月歪頭看她,撇嘴。
萌萌噠的徒弟都會搶答了。開口瑤光閉口秩序,表情清冷得跟條河似的,你遠古的事情懂得多行了吧,臭老太婆。哼。
明河相反方向歪頭看師父。
這師父現在的表情,怎麼一天天的越來越酸了呢?我哪得罪師父啦?
曦月撇嘴道:「反正你也是對抗的對吧?」
明河道:「那是當然啊,他們是我殺身之仇。」
曦月怔了怔,對哦……這個要命,沒得商量,如果師兄不打算對抗,那就是必然的決裂。
她拍拍徒弟的肩膀:「放心,八十一天之後,他不做決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