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蘇十二有所行動,人群前方,先前引路而來的百歲書院徐清風,先一步有了動作。
行至打磨磚石的僧人跟前,徐清風出聲問道:「敢問大師,此地可是萬佛宗?」
「貧僧正在忙!」僧人只是抬頭看徐清風一眼,隨即便繼續手上動作。
徐清風繼續問道:「大師所忙何事?」
僧人頭也不抬,口中聲音響起,「貧僧忘了自己的容貌,想以此磚磨一面鏡子,來看清自己的模樣。你能幫我的忙嗎?」
徐清風眼珠骨碌轉動,出聲提醒說著道:「大師手中打磨的,是一塊磚!」
「貧僧當然知道,貧僧就是要用這塊磚,磨出一面鏡。你若有辦法就幫忙,沒有辦法,就快離開!」
僧人蹲在地上,手上動作不停。
「嗯?」
徐清風沉吟一聲,不由陷入沉思當中。
而僧人此話一出,庭院內中,所有修士也盡皆精神一震。
當下便知,對方所言,便是禪院主人所設考驗。
只是,看著對方手中不停打磨的磚石,一眾修士相繼皺起眉頭。
「這僧人手中所持,不過是一塊普通磚石,以磚石磨出一面鏡子,這如何可能做到?」
「佛宗之人,最喜打禪機,說禪語,若真是那麼容易做到的事,又如何能稱之為考驗。」
「也許問題的關鍵,不在他手中磚石和鏡子。他一開始所言,乃是忘了自己面容,想看清自己模樣。既如此,將模樣畫下來,或者直接給一面鏡子,不就可以?」
窸窣聲音響起,很快就有修士提議起來。
眾人聲音響起,院中兩僧動作依舊,對眾人聲音置若罔聞。
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,徐清風心念微動,當即就要繼續出聲,可話到嘴邊,眼珠骨碌轉動,卻並未著急有任何動作。
同一時間,又一名面容滄桑的修士走上前去。
這修士鬚髮皆白,衣服上繡著水墨山水畫,背負一桿丹青筆。
行走間,身上散發出陣陣濃郁的水墨氣息,以及陣陣鋒芒強勁氣勢。
來到僧人跟前,滄桑修士並未著急想僧人出聲,而是目光落在徐清風身上。
「徐道友可還要繼續嘗試?若徐道友不嘗試,老朽不才,倒是想試著為這小大師一解心中疑惑。」
「原來是以書畫入道的丹青子道友,徐某才疏學淺,一時未能想到如何解決這位大師的問題。道友有法,但試無妨!」
徐清風笑吟吟拱手抱拳,說著不動聲色後退數步。
丹青子目光這才落在面前僧人身上,沒等開口,伸手丹青筆凌空飛起。
手一揮,一張長足三尺的靈紙出現在他身前。
下一刻,丹青子潑墨揮毫,手中丹青筆,筆酣墨飽,或點或刷,水墨淋漓揮灑,氣勢磅礴,盡顯其不凡畫工。
也就眨眼功夫,空中丹青筆猛然一頓,重新飛至丹青子背後。
而空中靈紙飄然落下,原本潔白無瑕的紙張上,赫然多出一幅人影畫像。
這人影,不是旁人,正是面前磨磚為鏡的僧人。
畫上人影,活靈活現,栩栩如生,不光形似,更是神似。
「好個丹青子,不愧是以書畫入道之人,這一手畫功,當真令人嘆為觀止。」
「尋常畫像,這僧人或可推脫不像。可這一幅畫,卻是連這僧人神韻一同畫入當中。如此景象,對方見之,總不能再說,不記得自己的模樣了吧?」
「如此看來,萬佛宗這第一關,倒是有希望被丹青子道友破去。」
遠處眾人,看到靈紙上的畫像,又是一陣唏噓驚嘆。
耳聞身後讚嘆,丹青子嘴角微微上揚。
抬手輕輕一揮,靈紙飄然落在面前僧人足下。
「大師方才所言,忘卻了自己的模樣。老朽不才,以微末畫功,將大師模樣畫下,大師請看。」
磨鏡僧人手上動作依舊,可驚鴻一瞥後,整個人如遭雷擊,當場愣在原地。
旁人看畫像,只覺形似神似,而他自己看自己畫像,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