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匡嗣看著退去的周軍,腦海中一片空白。
這是他們唯一能夠反敗為勝的機會了。
只要對方不犯致命錯誤,他們便無任何獲勝希望。
敗局已定。
就這可怕的對手,指望他犯錯?
羅幼度這邊放棄跟隨耶律璟入營之後,立刻展開了對桑乾河的封鎖。
他們騎兵不足,對上面對契丹敗軍,只能最大限度的殺傷敵軍,做不到擴大戰果,攻破敵營。
但過河的上萬契丹兵,一個都別想跑。
耶律綰思位於桑乾河南岸,與海河的交界處,已經深入大周后方了。
故而耶律綰思並不知道契丹大軍敗退的消息。還在與常思德、李處耘做著糾纏。
耶律綰思手中的一萬大軍,面對常思德、李處耘四千餘運糧隊毫無辦法。
重視軍紀,一板一眼的常思德與機敏多智,反應迅捷的李處耘,相性完美地配合在了一起。
常思德麾下的天威軍論及軍紀是御營司中最好旳。
羅幼度對常思德的評價是刻板到過分,他不像舒元那樣,懂得激勵人心,讓麾下的部隊發揮超出自身的實力,也不像張瓊那樣,憑藉個人勇武,帶動軍隊的士氣。
他就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,不管環境惡劣,不管順風逆風,一如既往的穩定。
歷史上面對契丹第一名將耶律休哥,面對大宋十萬大軍,全軍潰敗的局面,唯獨常思德一部,不受兵敗所動,從容不迫地護著曹彬返回易州。
就如遊戲中的固定傷害……
故而羅幼度在研究符彥卿給的手札時,發現裡面詳細記載了當年符存審幽州之戰,以步克騎的戰術戰法。
看著那行成軍,止成寨的苛刻條件。
羅幼度第一反應就是沒有五年以上久經戰陣的強兵做不到這點,第二反應就是御營司唯有常思德做得到。
常思德也沒有辜負羅幼度的器重。
面對耶律綰思各種手段的襲擊,他麾下的天威軍不受所動,利用隨身攜帶的鐵地刺,以最短最快的時間在敵騎衝到近處前,搭建好臨時柵欄。
耶律綰思一旦走遠,天威軍就會收回鐵地刺,繼續運糧行軍。
耶律綰思一旦靠近,面對的就是尖銳無比的鐵刺柵欄,以及追魂奪命的弩矢。
常思德、李處耘完全沒有將耶律綰思的劫糧軍當作一回事。
他們兩條腿,快不過人家四條腿,從未有過去跟耶律綰思交戰的意思。
該運糧就運糧,耶律綰思不讓他們運,在他們近處游奕。
他們就地休息,不管耶律綰思如何嘲諷,也沒人理會。
耶律綰思就覺得自己的對手是一個鐵王八,一點機會都沒有。
經過一段時間你來我往的拉扯,耶律綰思漸漸失去了耐心。
這位老將心底已經有了些許不祥的感覺。
耶律綰思站在高坡上,看著正在緩緩移動的運糧隊,輕聲道:「不能再耗了。」
這身在敵境,本就存有一定風險。長時間暴露行蹤,更是極不理智的行為。
若非現在的局勢惡劣,他不會如此長時間地跟常思德、李處耘耗的。
他看了一眼天,心底默念:偉大的風神,送你虔誠的子民一場東風吧!
契丹人信奉薩滿教,拜的是日月星辰、風雨雷電。
無巧不巧,就在他乞求之後不久,這桑乾河畔真就刮東風了。
耶律綰思大喜過望,趕忙下令,「速速準備。」
常思德再一次展現了他的效率。
天威軍聞訊而動,便如機器人一般,將平時練習了千百遍的動作重複了一遍。
黑黝黝的鐵刺將組成了一道防線,靜待敵人來襲。
不過這一次,契丹騎兵並沒有直接進攻,而是在弩箭的射程之外點燃了數十個火堆。
常思德訝異道:「這是做什麼?」
李處耘抬頭看著向東方飄動的旌旗,瞬間明悟,說道:「用濕面巾捂住口鼻,準備打硬仗了。」
常思德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