塗家分家的事塗夫人並沒有登門和塗窈娘說,還是程有謙告訴她的,得了消息塗窈娘沉默不語,最後一聲嘆息,她大嫂終究是將塗家給棄了,「這樣也好。」
自己撐門立戶,他大哥和侄子都會有出息一些,畢竟她大嫂其實歷來就是有成算的,只是塗家給不了她施展才能的機會。
程有謙抱著自己的小閨女,說滿月酒暫時就先不辦,「最近都忙著也不得閒,天也越來越熱,等到百日再辦,到時候好好的熱鬧熱鬧。」
塗窈娘沒意見,她有意見的是程有謙每日一回家就抱孩子,「孩子不能總抱著,養成習慣以後難帶。」
雖有乳母帶著但晚上孩子吵鬧也影響到所有人。
程有謙不管,「我這個當爹能抱幾年?」
「最多三年,大了些就不好抱了,不趁著這個時候多抱抱?」
「你看她笑了,可見喜歡爹爹抱。」
塗窈娘笑了起來,對眼下的日子再滿足不過了。
天氣炎熱,枝頭蟬鳴聲陣陣,烈日灼灼,熱的人一點也不想出門,窩在自己院子裡的程小四沒事就搖著一把蒲扇,「我怎麼覺得這天也太熱了一點,去年也沒這麼熱啊。」
方嬤嬤給她送上了溫水,「孕婦自是要比旁人熱一些,不過可不能貪涼,也就兩三個月,挺一挺也就過去了。」
「這麼熱的天一日都難熬,何況熬百日?」
院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,很快伺候在萱兒身旁的婆子慌慌張張進了門,文生從階梯上滾了下去,磕破了腦袋。
等程小四到的時候府醫已經在替文生包紮傷口,元夫人紅著眼圈站在一旁,萱兒守在床邊哭泣,元夫人同程小四到了門外,程小四這才知道發生了何事。
今日有元珩的家書傳來,胡氏已於半月前平安誕下一個子,原本是件值得高興的事,偏元珩在信中對剛出生的兒子大加讚賞,說生下來就重,陸生響亮胃口也好,模樣可愛,對小兒子的歡喜毫不掩飾的從信中透了出來,對萱兒姐弟兩隻字未提。
「當時我便感慨了一句:只怕是將家裡的兩個孩子給忘了。」
「誰知來看家書的萱兒和文生聽到這句話,文生鬧著問他父親寫了什麼,而後就鬧開了,說父親母親定是不要和他姐姐,這孩子正在知事又不知是事的年歲,勸也勸不動,又鬧著要去找母親,才跑出去沒幾步就摔了。」
程小四也嘆了口氣,表示這事還真不好勸,說父親母親是為了正事才不能帶他們的,偏又生了弟弟;說父親母親很在乎他們,偏信中一個字也沒提;小孩子看似什麼都不懂,實則最是敏感,文生小還能騙騙,萱兒則是騙不到了。
「我想,大嫂應該可以多照看兩個孩子吧?「
不需要隨著盯著,不需要洗衣做飯,連哄睡都不需要,只用動動嘴巴吩咐下面的去辦就可以,她雖然沒經受過,但想來也不太難。
元夫人搖了頭,「孩子鬧一鬧,哄一哄就好了,無礙的。」
她知道小四是好心,但落在大兒媳婦眼中就可以讀出另外的意思,許是還會覺得小四容不下她的兩個孩子,這才要給她送去。
屋子裡又傳來了文生的哭聲,元夫人趕忙進去看了,程小四並沒有著急上前,對兩個孩子她是保持克制的,這和她的親侄子不同,人家有母親,她摻和太深,若是兩個孩子過於依賴她,等她大嫂回來只怕是麻煩不斷,盡責就好。
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,忍不住就和元溯說起了這個事,可除了嘆息一番外也做不了什麼,元溯則是沒有她這樣的想法,「孩子到五六歲就分搬離父母的院子,開始獨立居住,每日前來和父母請安,見到父母恭敬有禮,感情相對疏離,這才是正常的。」
像程家那個滿院子瘋跑笑鬧的程清,大戶人家時少有看到。
程小四沒說話了,開始想像她以後的孩子早早的就像個小老頭小老太,見到她的時候不是歡喜的撲進母親懷裡,而是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安,她則是點點頭,過問下學業等等,不免長長的嘆息一聲,她怕是做不到啊。
到了第二日,原本想要去看看文生的程小四收到了一張拜帖,三公主要來和她說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