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峘心裡驚道:『這狹窄之地竟還藏有第四人?他到我背後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感覺到?而且這不知由何金屬所造的血紋巨劍少說也有百斤之重,此人竟單手而持!這聲音是男是女是人是鬼?』
斜眼一瞧,隱約瞧見那握著血紋巨劍的手纖細光滑蒼白得有如蒼玉,手掌關節處以下用兩指寬的白色綢布纏著……
那長眉老漢眉間一皺,滿是皺紋的手摸了摸發亮的額頭,正要說話。
姬峘只聽背後「鐺!」的一聲,一個瘦高的身影從他身邊激震而出,後退幾步,還沒停頓幾秒接著又一閃,姬峘的背後不斷地傳來「鐺鐺鐺」的打鬥之聲,姬峘已看清那是個滿身綁著白色綢帶的瘦高女子。
這時姬峘才發覺眼前的巨劍已經消失不見,回身一看,只見那綢帶女子舞著巨劍赫赫有聲,帶起陣陣罡風,在這狹窄之地竟能眨眼間豎斬、斜劈、橫削、直刺如行雲流水,手中百斤巨劍如捻輕葉。而她的對手卻是一匹人高炭黑的三眼巨狼,面對綢帶女子狂風驟雨般的劍招,巨狼似是遊刃有餘,白色爪子一拍一帶便將巨劍之勢打偏,另一隻爪子忽的往前一拍,那綢帶女子只得回劍而防,這一爪似有萬鈞之力,綢帶女子又被震回巨石甲之下,這時青銅巨猿也在她身旁,「嘻嘻」笑道:「我也來湊湊熱鬧!」說著便要和綢帶女子閃身而上。
「都給老子住手,還不快退下!」
如洪鐘般的聲音驚起群山間一片飛鳥,突然古道外一團黑影直掉而下,細看原是受驚的山羚從山上掉了下來。
長眉老漢此聲與簡大鬍子之嗓門有得一拼,只見一旁兩人被震得凝立當場,只得悻悻的退下,那炭黑巨狼也朝姬峘雪白獠牙一露,閃身跳下了古道之外。
姬峘剛從那老漢的一聲大吼中回過神來,便聽那長眉老漢道:「老朽所帶之人讓你見笑了,這只是場誤會,老朽只想知道故人行蹤,並非存心與你為難。話說你這木甲身上也有老朽的心血,這正是當年簡矮子和老朽合力所造的第一台人形木甲,你說我有沒有資格叫他『蠢物』?」
姬峘恍然道:「原來你便是這台木甲的另一匠人。簡大鬍子在教我造木甲之術時曾打開這木甲一一講解,當中提到幾處關鍵時總會滿臉不屑的說『這是那瘦子所作,要是老夫則會如何如何更好』,原來你便他口中那瘦子!」
只見那長眉老漢撫須一笑道:「哈哈,這矮子雖不服我,倒是涇渭分明,是不是他做一眼便知,老朽的木甲之道與他稍有差別,當年便是為此經常吵架,也算是老朽與那簡矮子的孽緣!小子,既知老朽是他昔日故人,可否將簡矮子近況告知予我?」
姬峘心道:『要是這老漢與簡大鬍子吵起架來那豈不是驚天動地,鬼哭神嚎?』嘴上忙說:「非是小子不願透露簡老頭行蹤,我也不知道簡老頭現在身在何處,自大半年前簡老頭答應傳我木甲之法便時常不在家,偶爾回來幾天也是匆匆指點一番便甩袖而走。」
長眉老漢沉吟道:「老朽這幾年偶有出門,為的便是找到簡矮子跟他確認一些事。你是否住在簡矮子那矮樹上?」
姬峘疑道:「你既知簡老頭棲身之所,為何不直接去矮樹那等他?此刻卻來問我?」
長眉老漢一愣:「我從未曾得知簡矮子的矮樹之地…唔…想來簡矮子並未跟你提起這矮樹中另有乾坤,他既肯傳你木甲之法,卻又不告訴你他自己之事,據我與他這幾十年交情,這矮子雖頑固猶勝常人,但為人豪邁爽快,快人快語,實不像那城府之人,唔,奇怪奇怪!」
姬峘聞言心中一酸,嘆道:「其實小子並非簡爺爺之徒,只是我的一廂情願,他肯傳我木甲之法實是小子幾年來一直纏著要他教我,他…他從未叫過小子一聲『徒弟』…」說著便沉下臉去。
長眉老漢見姬峘臉有孤寂蒼然之色,震聲道:「呔!無知小兒,天下工甲之士本為一家,這虛名稱謂要之何用,何況簡矮子乃頑固偏執之人,若他心中不認你為徒,你就算拿刀子架他脖子上纏他一輩子他也不會傳你一個字。再者,這木甲對他我兩人來說具有特殊的意義,若不是至親之人,絕不會將這木甲交予他人…」說著,長眉老漢眯眼望向遠處,似是在回憶往昔之時。
姬峘身軀一震,兩手一握成拳,躬身道:「多謝大師點醒愚昧小子!方才小子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