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什麼,他們年後回來也一樣。」穆元謀沉聲丟下這句話,站起身來,理了理衣擺,背手往外頭走。
練氏被他丟在裡頭,留下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,這叫她瞪大了眼睛。
他們夫妻多年,練氏知道穆元謀的脾性,他剛才的臉色,絕不是「沒什麼」。
明明有事,而且是與長房、與爵位爭奪有關的事情,穆元謀竟然敷衍她,不與她說實話!
思及此處,練氏的心猛得就是一痛。
穆元謀走得快,並沒有察覺到練氏的狀況。
守在外頭的朱嬤嬤見穆元謀出去了,便打了帘子進來伺候練氏。
剛撩開一個角,朱嬤嬤就瞧見練氏捧著心口在大喘氣,嚇得她白了臉,趕緊上前替練氏又是揉心口又是拍背。
&太,這是什麼了?要不要請大夫?」朱嬤嬤嘴上問著,心裡不由七上八下的。
自打穆連慧嫁人之後,這府里就沒什麼能讓練氏又恨又氣又無處宣洩的事體了。
這些日子,練氏喘不過氣的狀況已經好了很多,怎麼突然之間……
定是為了穆元謀,定是為了長房寄回來的信。
練氏緊緊抓著朱嬤嬤的手腕,喘了好一會兒,才脫力地歪在了榻子上,就著朱嬤嬤的手喝了點水。
這一番大喘氣,讓練氏嘴唇發紫,眼角通紅,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,道:「老朱,老爺為什麼不與我說道說道?」
朱嬤嬤哪裡弄得懂穆元謀在想什麼,皺著眉頭,挑了句好話:「老爺定是為了不叫太太擔心,太太這兩年,別的都挺好的,就是總喘不上氣來,老爺也是看在眼裡的,老爺是顧忌著您的身體。」
練氏哼了一聲:「你別為他說好話了,這是顧忌我?真要顧忌我,我都喘成這樣了,他都能拍拍衣擺就走了?」
&是老爺沒有注意到。」朱嬤嬤硬著頭皮,賠笑道。
練氏咬著後槽牙:「他當然注意不到,在他眼裡,我還比不上他衣擺上的一粒灰塵!他就是故意不跟我說道,我不值得他商量了是不是?」
練氏說著說著,胸口的悶氣又泛了上來,心角跟針扎一樣的,說不上痛,就是不舒服。
偏偏那是在胸腔裡頭,在外頭揉著,跟隔靴搔癢似的,沒什麼大用處。
練氏喘了良久,才又慢慢穩下來:「我這輩子,就是來還債的!慧兒嫁出去,輪到他甩我臉色了。我真是欠了他們這幾個的,就沒一個讓我省心的。」
朱嬤嬤訕訕笑了笑:「您別這麼說,二爺回來聽見了,多傷心呀。」
&誠?」提起長子,練氏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,「也就他好一些,他媳婦性子軟,不會給我氣受,不過蔣家那裡>
練氏說的是蔣方氏和蔣鄧氏。
練氏總怪蔣家人上門時不來風毓院,可叫朱嬤嬤說,就蔣方氏那個虎狼一樣的性子,過來了也是個大麻煩。
侯府出了孝期後,蔣方氏為了定下穆連誠和蔣玉暖的婚事,看著是風平浪靜的,其實底下破濤洶湧著呢。
蔣方氏說話難聽,惹惱了徐氏,反過頭來,練氏這張嘴也沒對蔣方氏客氣。
在風毓院裡吃了虧,蔣方氏那種性子的人,能避開練氏就避開,哪裡還願意來找不痛快。
什麼禮數規矩,反正定遠侯府不會把蔣玉暖休回家去,蔣方氏才不會伸著臉來給練氏打呢。
&太,您不喜歡親家太太,還見她做什麼?」朱嬤嬤開解道,「到底是沒落的人家,早就不曉得規矩了,虧得二奶奶是在我們府中養大的,您和老太君沒少提點她,把她教養得好好的。」
這話練氏聽得還算順耳,她對蔣玉暖基本還算滿意的。
不為別的,起碼性子柔和好拿捏,也不會給穆連誠吹耳邊風。
兒媳不賢,使得兒子與母親離心的事體,練氏聽得多了,她可不想娶個惹禍精回來,把好好的兒子給帶歪了。
等以後上了年紀,兒子不孝,兒媳不賢,這日子還怎麼過呀!
&辦法,還指望著他們給我養老呢。」練氏哼笑,「這回連誠回來,我也沒別的念想,趕緊給我添個孫兒要緊。那邊一個延哥兒,一個洄哥兒,聽起來就鬧心。」
朱嬤嬤又勸了幾句,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