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沒有如果,可也正如穆連慧所言,若霍如意繼續與晉環糾纏,幾年後的寺廟之中,姚八兄弟爭執動手,誰死誰活,真的不好說。
穆連慧鼓著腮幫子看著杜雲蘿。
霍如意不理會晉環的緣由,原來真的在杜雲蘿身上。
罷了,都不重要了,只要能得償所願,什麼都不重要。
杜雲蘿出了穆連慧的屋子,站在廡廊上,閉著眼睛深呼吸。
她不願意攪和穆連慧的事情。
失去過,得到過,然後才會明白,對她而言,什麼才是最重要的。
不是去攔著阻著穆連慧,而是過她想過的日子。
她想延哥兒和允哥兒了,想穆連瀟了。
無比想念。
走到窗邊,杜雲蘿輕輕敲了敲窗欞,見穆連慧聞聲看著她,她道:「我不泄你的底。」
穆連慧靜靜凝視杜雲蘿,眼睛一眨不眨。
眉目如畫,五官怡人,杜雲蘿長得真的很好看,同樣是女人,穆連慧也會如此覺得。
是了,打扮嬌俏的杜雲蘿是最好看的,遠遠勝於她寡居素服之時。
那雙杏眸蘊著水光,如鏡面一般映出了她的模樣,穆連慧望著杜雲蘿眼中的自己的影子,不由勾起了唇角。
不施粉黛,淡如青蓮,亦是她自己最滿意的樣子。
穆連慧一字一字道:「我也不插手任何事情。」
聽到了這句話,杜雲蘿轉身便走。
聰明人做聰明事,穆連慧精明了兩輩子,不會犯傻。
今生已經是如此局面,穆連慧有她自己要走的路,她還需要定遠侯府這座靠山,不會傻乎乎地自掘墳墓。
見杜雲蘿走得如此果斷,穆連慧咯咯笑了起來,做了兩世姑嫂,失去了親如姐妹的機會,若不然,她是真的喜歡杜雲蘿的脾氣。
杜雲蘿曉得她在想什麼,同樣的,她也明白杜雲蘿的想法。
穆連慧是真的不願再插手了,除非有一日,杜雲蘿給她落井下石的機會。
長房、三房倒下,二房爵位唾手可得之時,那個時候,穆連慧也許會再摻合進來。
可若真的到了那個局面,有沒有她穆連慧,又有什麼區別?
落井下石,說得輕巧,做起來還不是要費心思?
她這輩子只想混日子過了,出力的事兒,還是算了吧,再說了,二房又根本不稀罕她的「錦上添花」。
況且,杜雲蘿是不可能給她這種機會。
反過頭來,杜雲蘿也不會在現在就釜底抽薪,徹底絕了她的路。
兔子急了是要咬人的,何況穆連慧自問根本就不是一隻兔子。
同樣是兩世為人,同樣知道得太多,掌握得太多,杜雲蘿手上有許多穆連慧不清楚的訊息,反之亦然。
穆連慧眨了眨眼睛,翻身躺倒在榻子上。
二房沒有什麼勝算,穆連慧有她想要的生活,她不想繼續與杜雲蘿作對,以至於毀了好不容易得來的新生。
杜雲蘿亦是如此,她擁有許多,自然不肯讓穆連慧拼死一搏。
各自退讓,大概就是她們兩人現在最合適的道路了。
穆連慧抬手覆著眼睛。
沒什麼不好,不是嗎?
杜雲蘿回到了花廳里。
周氏柔聲問她:「連慧怎麼說的?」
杜雲蘿緩緩道:「不肯歸家,她是封君,是定遠侯府的姑娘,沒有歸家的道理。」
周氏豈會不曉得穆連慧的心聲,在晉尚死的那一天,就回娘家來大鬧一場的穆連慧從頭到腳打的都是歸家的主意,
只是不肯心急火燎,里子面子一併丟乾淨而已。
周氏目光淡淡,定遠侯府還真的就看重這裡子面子了。
「世子夫人,」周氏端起茶盞,不疾不徐抿了一口,斟酌著道,「我只生養了一個兒子,身邊沒有姑娘,但我想,為母之心,都是相同的。
設身處地來想,我若是你,我也恨不能日夜護著自己的孩子,就怕她吃虧。
可我們這樣的人家,很多事情,沒辦法隨心所欲。
連慧在平陽侯府,往後一樣有不順心的地方,但她不能歸家,我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