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雲蘿注意到了,杜雲茹也是個心思細的,不禁多看了苗若姍幾眼。
苗若姍似有察覺,尋了視線轉眸望來,見是杜雲蘿姐妹,她微微一怔,而後彎了彎唇角,露出一個靦腆又討好的笑容來。
杜雲瑛輕輕哼了一聲。
苗若姍是客,又是苗氏的親侄女,苗氏待她格外親切,道:「廚房裡備了些你愛吃的菜,只是不知道杜府的廚子做出來的,合不合你的口味。」
苗若姍紅著臉道:「姑母,采兒不挑的。」
杜雲瑛繞到苗氏身邊,挽著母親的手,道:「母親,我們杜府的廚子手藝又不差,別說我們幾個姑娘家了,連經常在外頭酒樓里用飯的父親哥哥們都吃得慣,想來采兒也該是吃得慣的。」
杜雲瑛口氣不善,苗氏只當是因她關心苗若姍,以至於女兒有些吃味,笑著道:「你這孩子!」
杜懷平更是沒有深想,抿了一口茶,嘆道:「雲瑛,你瞧瞧你,無論是好話壞話,到了你的嘴裡,就有股子酸味,哪裡像是采兒,柔聲細語的,跟黃鸝一樣,你過兩日就及笄了,該收斂些脾氣。」
這些話若是放在平時,杜雲瑛忍一忍也就過去了,可偏偏今日姐妹們都在,杜懷平當著所有人的面誇讚采兒貶低她,杜雲瑛就有些忍不住了。
輕輕咬了下唇,在苗若姍要謙虛之前,杜雲瑛轉過頭笑盈盈問杜雲蘿道:「采兒聲音是不錯,不曉得和芽兒比,孰高孰低?五妹妹,你說呢?」
杜雲蘿眨了眨眼睛,她就知道那所謂的筆筒根本不好拿,這麼得罪人的話,也虧杜雲瑛問得出口,而她,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怎麼答。
杜雲茹在杜雲蘿的手心按了按,讓她莫要接這句話。
苗若姍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,柔聲問道:「瑛姐姐說的芽兒是誰?」
杜雲瑛咯咯笑了幾聲,全然不顧黑了臉的杜懷平和一個勁沖她使眼色的苗氏,她揚起下顎,道:「芽兒呀,芽兒在我們府上甚是得寵,那聲音繞樑三日,那可是我祖父的心尖尖,我還要挑核桃仁兒給它吃哩。」
杜雲瑛說得不清不楚的,落在苗若姍耳朵里,只當芽兒是杜公甫身邊哪個侍妾通房,見杜雲瑛拿一個小貨與她比,苗若姍不由心中一堵,眼中泛了水霧。
「真真胡鬧!」杜懷平把茶盞半放半砸在桌上。
這一動作,把挑帘子進來的杜雲瀾唬了一跳,一時進退不是,怔在了原地。
苗氏趁機打了個圓場,讓丫鬟們擺了桌,招呼著眾人坐下用飯。
杜雲瀾站在杜雲琅身邊,低聲問道:「剛剛怎麼了?」
杜雲琅輕咳了一聲,似笑非笑看了杜雲瑛一眼:「雲瑛拿采兒妹妹與芽兒比。」
撲哧。
杜雲瀾忍俊不禁,沖杜雲瑛一陣擠眉弄眼。
杜雲瑛哼了一聲,趁著苗氏和杜懷平不注意,道:「我又沒說錯什麼。」
苗若姍見此,哪裡還忍得住,她看了一圈,目光落在了杜雲諾身上,杜雲諾是庶女,大抵會比其他人好說話些,拿定了主意,苗若姍低聲問她:「諾妹妹,芽兒究竟是……」
杜雲諾挑眉,她此間沉默,絕不是她好拿捏,她對苗若姍不喜不厭,但她拎得清家中關係,自然與杜雲瑛共進退。
「芽兒呀,芽兒是我們祖父養的一隻畫眉鳥,聲音是真的好聽,祖父去哪裡都帶著它,最愛吃核桃仁兒了,三姐姐一挑就是一碗,全是給芽兒的。對了,前陣子呀,五妹妹還給了它一隻鈴鐺,它玩得可高興了。」
杜雲諾說得越是仔細,苗若姍的臉色就越難看。
她本以為芽兒是個妾室偏房,到頭來竟然只是一隻鳥。
也是她糊塗了,若是杜公甫身邊的人,杜雲瑛怎麼會沒有規矩的一口一個「芽兒」的喚名字呢。
這般明晃晃的羞辱,讓苗若姍幾乎落淚,她抬眸去看杜雲琅,卻見杜雲琅只顧著和杜雲瀾說話,根本沒有留心她,她垂下頭去,咬緊牙關忍住了淚水。
一屋子人在桌邊坐下。
苗氏對苗若姍很是細心關照,杜雲瑛卻像是本分的食不言寢不語,根本不再理會苗若姍。
等撤了桌上了果盆,苗氏怕杜雲瑛又盯著苗若姍不放,便開口問杜雲琅道:「今日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