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域的寒風吹不到長安,就如李道宗對兒子李景仁的掛念一樣。
二月至,長安護城河兩岸的柳樹已經露出了綠芽,一陣陣的暖風吹來,讓長安多了幾分燥意,大唐與吐谷渾之間的戰事還沒打起來。
一直看著朱雀大街盡頭的老漢也沒有了期盼之意。
轉頭就拉著一群老漢坐在石榴樹下開始議論國事,明明就四五個人還分成兩派,看熱鬧地圍了一個大圈。
一派人比較激進,認為朝廷的出兵過于謹慎保守,吐谷渾這么小的一個小國,應該調集十萬大軍平推過去,十天半月就解決戰鬥。
另一派人覺得激進的想法過於保守和謙虛,說什麼還要十萬大軍,五萬就夠了。
每年長安這麼多人,收了那麼多稅收錢,這麼多錢不拿著去獎勵將士們拼命,難道等著跟以前一樣,每年向著突厥稱臣,給人送錢去啊。
御史就在一旁看著幾個老漢議論國事,他想抓,也不敢抓。
光看這幾個沒牙老漢的年紀就知道那歲數是絕對六十以上了,按照大唐律,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享受縣丞待遇,這個年紀的人怎麼抓?
抓了他,自己的御史也就混到頭了。
姜御史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,自怨自艾道:「我真的很討厭這些老翁,仗著自己的年紀議論國事,把朝堂諸公商議後的決策視若無睹。
偏偏個個還執拗得厲害,都認為自己臆想的都是真的,都以為國朝不作為,都以為遠方的將士們在悠閒度日,真是氣煞我也。」
「不,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和觀點!」
巡城御史見一錦衣公子牽著馬,駐足停留在自己身邊。
腋下夾著一本厚厚的書,頭上的玉簪晶瑩剔透光彩照人,大大的眼睛毫不畏懼地盯著自己,本來就一肚子火的姜御史聞言怒道:
「去去沒滾一邊去,你小子懂個什麼?書生議論國事,信不信我喊不良人過來把你抓進大牢!」
少年人嘆了口氣:「你不懂!」
姜御史見少年戲謔地看著自己,心裡越發地窩火,他決定今兒怎麼也讓這小子進大牢蹲一天,於是,換了個口氣,忍著性子道:
「聽少年郎君口氣似乎是贊同剛才那群老叟所言,敢問郎君高見?」
姜御史心裡暗暗發誓,只要從這小子嘴裡蹦出一句不敬的話語,自己要親自押著他去衙門大牢。
少年郎君又嘆了口氣:「高見談不上,我只是不贊同你的觀點而已,學生覺得那阿翁關心國事,乃是位卑未敢忘憂國,實乃典範也。」
姜御史氣得牙痒痒,還典範,典範個屁,還位卑未敢忘憂國,是這麼個憂國法的?
天殺的,老子讀了這麼多年的四書五經,經史子集,諸子百家,風雲人物,怎麼能遇到這麼一個廢物。
自己還耐著性子聽他高見。
這時候,遠處傳來一聲呼喊,姜御史循聲抬頭看去,一位抱著貓的小娘子打馬走了過來,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身前少年郎君,只聽那小娘子淡淡道:
「李景仁,這就是你帶的隊?二百多人等你一個?」
姜御史面露詫異,剛才還傲氣滿滿的少年郎君在這位小娘子跟前連屁都不敢放一下,身子也矮了半截,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。
眼見這位小郎君朝著自己拱拱手,慌忙地翻身上馬快速離去。
姜御史總覺得「李景仁」這三個字有些熟悉,也總覺得剛才騎馬的那位小娘子有些熟悉,想著想著,姜御史猛地哎呦一聲。
他想起來了, 那個漂亮的小娘子是武家的二娘子,
他想起來了,就是這個叫李景仁的小子,每月都會來國子學一次,美其名曰挑戰,已經把快把國子學的那些勛貴子弟揍了個遍。
自己那傻兒子就是被這小子打的,腦袋敲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包,眼眶烏青,一個月才消散下去。
朝著已經看不見的背影怒喝道:「李景仁是吧,你最好收斂點,小心我彈劾你師父顏善沒把你教好」
末了,姜御史幽幽地嘆了口氣,忽又自言自語道:「狗兒啊,不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找不到媒人,也不是我不知
第30章 誰的人生不是夢鹿得魚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