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君買比較慘。
他回到長安之後就要去吐谷渾了,官任涼州折衝府的左果毅都尉,從六品的官職,實際的權力應該比這大一點。
他這也算實現了願望,李二應該會找他私聊,可能會有別的安排。
因為,吐谷渾現在亂成了一鍋粥,屁大點的地方全是各種王,而且屁大點的地方還有兩個國君管理。
第一個是,吐谷渾西部由伏允的兒子達延芒結波率領,定城鄯善,後來降伏吐蕃,東部由伏允長子慕容順率領,居伏俟城。
第二個是,諾曷缽,自慕容順死後,他的兒子燕王諾曷缽為吐谷渾的新王,諾曷缽年幼,眾人不服氣,全靠大唐撐著才沒死。
吐谷渾的宣王勢力最大,且親近吐蕃。
有了謀逆之心。
吐谷渾有了再次統一的趨勢,這是大唐不允許的。
大唐需要的是一個各種王的吐谷渾,而不是一個統一的國度。
這時候大唐需要派一個比較能打,且又能調動赤海城力量的人去吐谷渾。
思來想去李二就想到了席君買。
書院弟子,無根基,武力超群,能調動赤海城全部的力量,且放出豪言要去西域立功。
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天選之子。
席君買已經早早的跑了,跟著獨孤家送種子的隊伍一起走的,說是要早些回到書院,找一批志同道合的同窗去西域立功。
其實根本原因是定親!
兩個事情要一起做。
席君買有自知之明,他知道他很能打,但要說機智和才華他覺得他還欠缺點,他知道出去混,光是能打也沒有用。
淵蓋蘇文很能打吧,背五把刀。
這樣的一個狠人,在三十多人一起圍上去的時候明智的選擇了投降認輸。
軍伍上沒有所謂的豪俠,武藝再高強的豪俠遇到軍隊也只有死路一條。
領軍者比的是必勝的勇氣和拼死的決心,拼的是才智和大局觀,沒有一個人能左右一場戰爭。
所以,席君買他提前回書院就是找人。
等皇帝找他的時候,再說西域貧苦,賣可憐,問皇帝要人,要多喊皇帝為先生。
此刻,馬車上的席君買正在默默背誦,默默的琢磨語境,然後對著銅鏡調整自己的面部表情。
「陛下,臣是貞觀九年的樓觀學學子,天子的門生,得陛下照拂,得聖人教誨,養育之恩重於泰山
要說恩師,陛下就是臣的恩師,要說靠山,陛下就是臣的靠山,要說同黨,陛下就是臣的同黨」
「不對,臣是陛下的臣黨......」
這個主意是許敬宗出的,顏白補充的,事後許敬宗卻說他什麼都沒說,顏白也說他是讀書人,說不出來這麼噁心的話。
駕車的是獨孤家的老人,聞言讚許地點了點頭,只覺得家主選人真不錯,武力超全不說,這腦子也活。
不愧是書院第一人,公認的學長,怪不得小郎君誰都不服就服姑爺,自己家的姑爺果真文武雙全。
「姑爺,三日之後就到了雲中郡了,小娘子也在!」
「嗯!」
「姑爺,大主母也在,說話可能」
管家頓了一下:「說話可能不是那麼的好聽,你別往心裡去,大郎已經囑咐我了,見完了長輩咱們就立刻出發」
「嗯,我知道。」
大軍離別在即。
軍隊已經開始在整理自己的東西了,蘇定方這個新任的遼東大都督已經開始在忙碌了,帳篷裡面的燈一亮就是一夜。
許敬宗被熬的不行,他被蘇定方請過去傳授泉州的治理經驗。
他現在是痛並快樂著。
文官雖然不認可他,但武將這邊卻接納了他,無論是程懷默也好,還是尉遲寶琳、長孫沖也罷,都願意親近他。
私下裡管他叫先生。
這幾位許敬宗看的很清楚。
今後只要不參與反叛的事情,只要規規矩矩走下去,二十年之內,不說三省六部里定有這幾位的一席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