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人心(二)
龔婧琪找到龔遠秩的時候。//無彈窗更新快//龔遠秩正坐在被燒毀的賬房廢墟旁,看著那兩株雖被煙熏火燎摧殘得半焦半灼,仍然掛著花朵的朱槿樹呆。
聽見腳步聲,他回過頭來,看著龔婧琪,冷淡地說:「你來做什麼?如今你們可以睡得著覺了,你也不用怕你的嫁妝會變少。」
龔婧琪走到他身後,嘆了口氣:「二弟,不管再潔淨的水,也還是會有雜質,再純粹的玉,也不是生來就完美。有些事情,不是你覺著這樣好,做了就一定好的。」見龔遠秩生氣地瞪大眼睛要反駁她,她搖了搖手:「你知道這些日子以來,我在想什麼嗎?」
「我在想,從前的事情已經生,斷然無法挽回。但是我們還要好好活下去,分產的事情,勢在必行,但該怎麼分。卻不能由著他們說了算。你說是我自私也好,不講道理也好,賬房,再給我一次機會,我還是會燒!因為只有燒了才能最大限度地保住我們的利益。不然怎麼辦?」
龔遠秩氣道:「你們一定要燒,那什麼時候燒不可以?為什麼要挑著有人的時候燒?你想過沒有,出了人命怎麼收場?這仇一定要越積越深嗎?她有病,你也跟著她一起有病?」
「我從來沒想過要誰的命!」龔婧琪吸了口氣,低聲道:「原本說的是,借著蘇家來人,趁機燒了賬房,把這事兒推乾淨,賴到嫂嫂身上,有蘇家的人做見證,不叫哥哥找到藉口鬧,不叫外面人有閒話講也就算了,我也沒想到母親會……我勸不住她,她的脾氣你也知道,我若是強行攔著,指不定她還會想出其他的法子來。所以我另外找了辦法,我千方百計背著她將嫂嫂喊開,金簪的事情,我也,也很害怕……」
她只想把龔二夫人侵占大房財產這件事抹平,把賬房燒了,就再無對證,就算是大家知道有問題。但也沒證據,對不出賬來。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把事情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,直到事情生,龔二夫人不受控制,不依不饒地胡鬧後,她才開始後怕。如果龔二夫人按照事先她想的那樣,只燒賬房,把責任推掉,做出高姿態別找明菲的麻煩,不就什麼事都沒了麼?
龔遠秩越聽臉越白,半天說不出話來,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龔二夫人千方百計謀算著要金簪的命,害怕龔遠和將人抬回去了,原來是怕自己做下的事情暴露。他猛地拉住龔婧琪的手:「趁著現在人還沒醒,你快跟我過去向哥哥嫂嫂賠禮求情!」
龔婧琪使勁掙扎:「我不去!去了叫我怎麼說!說不定此時他們正好等著這個機會好收拾我們呢!」她低聲罵龔遠秩:「你別天真了,我告訴你,只要我們不認,他們就拿我們沒辦法,我們不問自招那才是真蠢了!」
龔遠秩扶額嘆息:「你以為我們不去,人家就不知道了嗎?金簪一醒過來,什麼不能說?」
「不會的。她不可能看見什麼。」龔婧琪道,「反正不能承認!又沒有人死掉。我還要怎麼做?我又沒害嫂嫂。」
龔遠秩無語了:「你的意思是,人家還要謝你救了她的命?」
龔婧琪不語。姐弟倆默默相對,半晌,龔遠秩道:「你馬上讓人收起有可能用得著的藥材,和我一道過去,意外就意外,不承認也就不承認了,但該做到的還是要做到。娘先前鬧的那一出,得先去撫平才是。」不管心再不願意,也少不得要厚著臉皮,昧著良心走這一趟。
龔婧琪想了想,立刻跑去收拾東西。
明菲愁兮兮地守著睡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金簪,心裡充滿了自責。假如不是她不小心,也就不會生後面的事,假如不是她把金簪留下來,金簪就不會受這麼大的罪。花婆子勸她:「大夫不是說了麼,沒什麼要緊的,不過就是頭被砸了一下,又氣息不暢,過些時候就醒了。」
明菲嘆道:「媽媽,都是我想得不周全。」
龔遠和過來道:「事情已經生了,你再後悔也沒用。你守著她,她也不會突然好起來,先過來吃飯。我有話要和你說。」
花婆子和丹霞忙保證只要金簪一醒過來就立刻通知明菲,明菲這才跟著龔遠和一起出去。
龔遠和看著她喝完一碗清熱開胃粥,不客氣地又添了一碗:「再把這碗喝掉。」
明菲勉強喝了幾口:「我飽了。」
龔遠和放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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