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。見丹霞等人打起精神,將她的話都重複一遍了,方滿意地去了房裡收拾東西。
金簪將一枝流蘇玉釵小心翼翼地插到明菲的髻里,左右看了看,滿意地點頭,小聲道:「奶奶,不知道今晚又要您和大爺做什麼?」在她的印象里,隔壁每次叫自家大爺與奶奶過去吃飯,都不會有好事。
明菲整了整袖口鑲著的銀鼠毛,含笑道:「能做什麼?左右不過是三件事。」這三件事,件件都與利益分不開。一件是洪知府被抄了家,卻不見還銀錢歸家,龔家全家都急;第二件是龔素分派龔遠和去幫龔遠秩說和沈家那門親事,龔遠和一直沒去回話;再則就是追問她,有沒有給蔡光庭寫信說龔遠秩去京城讀書的事情。
金簪眼珠子一轉,笑道:「奶奶,表小姐一個人吃飯不香,不如讓她一同過去吃?」說起來隔壁也是,明知薛亦青在這裡住著,不過就是請吃了一頓飯就沒了下,每次讓龔遠和與明菲過去吃飯,從來不肯順便叫上薛亦青。今日偏就讓薛亦青跟了去,看他們當著薛亦青的面還好不好意思提那些要求。
明菲點了金簪的鼻尖一下:「就是你心眼多,若是表小姐身子好,精神好,我倒也不怕領她過去散散心,可她像這個樣子,我又怎麼忍心叫她不能安心用飯,罷了。」
金簪有些赧然地一笑:「是奴婢欠缺考慮。」
明菲接過她手裡的大紅羽紗披風繫上,眯眼看著院子裡光禿禿的樹枝:「這天氣越來越涼,表小姐住在濾波閣已不太合適,你明日著人將暖犀樓收拾出來,把地龍燒上。」
金簪一一應下不提。
明菲到了隔壁,想當然地就往龔二夫人的安閒堂而去,迎面走來李姨娘,笑道:「大*奶,老爺和夫人、公子、小姐們都在蒼寒堂里呢。」
明菲有些訝異,便笑道:「怎會突然去了蒼寒堂?那裡不是沒人住的麼?」
李姨娘微微一笑:「前些日子老爺吩咐收拾出來的,只怕日後家裡的飯都會在那邊吃,夫人和姨娘每日早上都要過去給老爺問安,就會留在那裡伺候老爺。您呀,今後過來就只管往那邊去就行。」
明菲聽出些意思來,龔二夫人的安閒堂已經不是二房的主要活動之地,而是蒼寒堂了。便試探道:「我娘家托人帶來點登州的土特產,不知該交給誰?」
李姨娘望著她微微一笑:「老爺前日讓我幫著三小姐管廚房的一些瑣事,東西大*奶交給我就行。」
明菲笑道,「哎呀,難怪得姨娘這幾日都沒空過去尋我說話。原來是成了忙人。」
李姨娘苦笑:「正是呢,成了盲人。您也知道,我長時間不在家,這家裡的人都認不全,做起事來兩眼一抹黑。」
龔二夫人與朱姨娘都不會滿意她插手管事,又怎會讓她有好日子過?明菲安慰她:「姨娘溫和能幹,時間長了,大家都知道你心腸好,自會幫著你。」
李姨娘神色落寞地長長嘆了一口氣:「我就是一個人,也不敢奢求多的,只求將來大傢伙提起我的時候,別說我是個可惡的就行了。」
明菲沉默片刻,小聲道:「姨娘來了多少年,就一直沒有動靜嗎?」她只知道李姨娘是龔素在任上買的,多年無出,卻不知其詳細的因由是什麼。
李姨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,緩緩搖頭:「我身子不好,長得夫人賜予符水才漸漸好轉,兒女緣,這一生只怕是斷絕了的。」
明菲看著她那平靜到麻木的表情,忍不住微微打了個寒顫。若不是李姨娘斷了子女緣,龔二夫人又如何放心讓她長期跟著龔素在任上?
說話間二人到了蒼寒堂,只見正屋正一個大大的火盆,龔素高踞在羅漢床正,龔二夫人並未坐在他身邊,而是坐在他下手的一把玫瑰椅上,滿臉的鬱悶與不快。龔妍碧、龔婧琪、龔遠秩、龔遠科、龔遠季五姐弟團團圍坐在周圍,朱姨娘攥著塊帕子,有氣無力地立在龔素的身邊,不時低咳一聲,一副大病未愈的樣子,偏一雙眼睛,轉過來轉過的,興奮無比。
明菲上前行了禮,問了安,龔素指指龔二夫人下手那把空著的椅子,道:「坐吧。」
明菲也不多話,告了罪就挨著龔二夫人坐了下來。龔二夫人哀怨地看了龔素一眼,見龔素無動於衷,又憤恨地瞅了朱姨娘一眼。
朱姨娘視若無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