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章失足
虞祝垂著手立在簾外,面色有些青:「回大*奶的話,昨日夜裡生的,母子平安。//無彈窗更新快//是個大胖小子,有七斤重。」
明菲大喜,忙叫人去將早就備下的金長命鎖、小衣服、小被子、米、油、糖、雞、雞蛋等物打包,又讓花婆子第二日就跟著虞祝去莊子上照顧嬌桃。花婆子早就笑得合不攏嘴,聞言忙道:「奶奶放心,奴婢一定把人照顧得好好的。」
白露笑著去請虞祝:「虞莊頭,奶奶讓我領你下去吃飯,今日晚了,就先歇下,明**再接了花媽媽一道去。」
虞祝很是不安,突然跪下道:「奶奶,小人有負您的重託。請奶奶懲罰小人吧。」
明菲隔著帘子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是聽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勁,忙道:「這是怎麼了?地上涼,先起來說話。」
已是初冬,地上透骨的陰冷,虞祝也冷,卻不敢起身,埋著頭低聲道:「梅子被江水沖走了,我們僱人順著江邊打了火把尋了三天兩夜,也不曾找到,想必已是不在了。請奶奶示下,該當如何?」
梅子那日說要去江邊買些江鯉來給嬌桃做湯,她慣常去的,每次來去都無事,何況這次又是和莊子裡一個大娘結伴去的,大家也就沒當回事。誰知天色晚了,那大娘方哭哭啼啼地拿著一隻鞋回來說,人失足掉下江去了,江水湍急,轉眼就不見了人。
嬌桃的預產期本還差幾天才到,聽聞此事,一急一嚇之後,提前動。出事後虞祝本就想來稟告此事,卻因嬌桃生子,又恐其他人說不清楚,便耽擱了些時辰。
「死了?」花婆子驚訝之極,這奸猾的丫頭就這樣死了?
虞祝沉重地點頭:「凶多吉少。」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,除了是死了還能是怎樣?莫非還能跑了?先不說官府對逃奴懲處得極重,就說她那嬌滴滴的樣子,自由自在的過日子不好,跑了又能得什麼好?又能跑到哪裡去?不被人賣了才好,誰會跑啊。
明菲沉吟片刻,讓花婆子把虞祝扶起來,道:「既是意外,也不是你們的錯,你不必自責。你把當時的情形細細說給我聽。」
聽完虞祝的敘述,明菲嘆了一口氣:「她這命怎麼就這麼苦呢?罷了,這是意外,並不是你們的錯,是她命當如此,給她做場法事度了吧。」
那婦人並未親眼瞧見梅子落入江,只聽到一聲呼救,看見一隻扔在江邊的鞋,和在水上漂著的一件衣服,就斷定人落了江,遍尋兩天兩夜,也不曾見著人,屋子裡衣物未動,銀錢卻只剩了幾錢碎銀。她可是記得,光梅子去莊子裡時,她就賞了梅子二十兩銀子,更不用說梅子從前攢的那些銀錢。這一切都說明,梅子是走了,而非死去。
見主家認定了是意外死亡,虞祝一顆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是穩穩地落在了胸膛里:「大*奶仁慈。」
明菲道:「叮囑大夥小心些,莫要再失足。下去吃飯罷。」
見虞祝退下,花婆子小心翼翼地看著明菲的臉色道:「奶奶,梅子她……」梅子是個什麼人,她清楚得很,那般惜命愛命,聰明伶俐,哪裡會這麼容易就死啦?再聽虞祝描述的那種情形,她也能聽出些端倪來。
明菲道:「媽媽,既然她失足落了江,便是死了。明日著人去官府備個案,以後這事不必再提。」梅子不是魯莽之人,該當知道逃奴的下場,更該知道沒有路引的麻煩,既然敢逃走,便是有後著,既然死得乾淨,沒給她添麻煩,她也索性成全了人,不再追究。
花婆子默了片刻,換了張笑臉:「奶奶準備讓奴婢去莊子裡住多長時候?」
明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:「媽媽想住多長時候?」
花婆子倒不好回答,訕笑道:「奶奶讓奴婢住多長時候就住多長時候罷。雖然心裡掛著她,卻也不能叫奶奶身邊沒人用。」
明菲看看天色,龔遠和也該回來了,自己這個去吃飯的,也不能總到了飯點才出現,便不再逗她,道:「媽媽辛苦,就當放你假,住到滿月,我去吃滿月酒,然後接你回家,如何?今夜你也不要跟我一起過去了,就留在家裡收收東西。」
花婆子頓時喜出望外,忙不迭地謝過,趁著金簪服侍明菲換衣服,出去先將丹霞等人叫來疾言厲色地好好敲打了一番,叮囑不許偷懶,不許誤了明菲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