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,程子介就帶著隊員們魚貫進入了地鐵隧道。地鐵隧道弧形的牆面邊那道緊急通道非常狹窄,隊伍只能排成單列縱隊行進,身邊就是淹沒了鐵軌的骯髒的積水。雖然積水實際上並不深,但是在這樣完全封閉的環境下,水面沒有任何波動,手電筒的光柱照射著水面,顯得深不見底。
隊員們安靜而謹慎地緩步前進著,緩緩地離開了地鐵站,不久就這麼徹底地被冰冷潮濕的隧道包圍起來。手電筒的光柱照不了多遠,更顯得前面筆直的隧道黑暗而幽深。前頭和後頭的隧道都是在遠處逐漸縮小成一點,讓這支小隊仿佛被關在一個地牢裡面,與世隔絕。而眾人輕微的腳步聲沙沙響著,配上偶爾滴落的積水的伴奏,就連這些輕微的聲音都能在隧道中產生隱隱的回聲,襯托著讓人心悸的安靜。
即使沒有幽閉恐懼症,人類也難免在這樣的環境下產生恐懼感。程子介偶爾回頭看一眼,雖然隔著呼吸面具看不清部下們的神情,但是從大家的姿勢中也能看出,所有人都是神經繃得緊緊的,心情緊張萬分。
這實在沒什麼好苛責的。這支小隊伍的成員絕大多數都是平民,而跟隨著程子介進行過的多次戰鬥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勇敢。無論面對的敵人是喪屍還是同類,他們都表現得非常出色,冷靜沉著,從不退縮。只是人類的本能決定了,最恐懼的不是可見的敵人,而是黑暗和未知。就連程子介自己,也是腎上腺素加劇分泌,握著弩箭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。
程子介非常渴望能抽支香菸減緩內心的緊張,可是現在戴著呼吸面具,這個小小的願望也無法滿足。更要命的是自己是隊伍的領導者,大家都需要自己保持沉著。於是程子介只能不停地做著深呼吸,拼命讓自己放鬆下來。
小隊就這麼無聲地前進著。值得慶幸的是,如同事前估計的一樣,隧道內沒有喪屍的存在。不久,程子介就能看到前方的隧道壁上出現了一道缺口,豎著平整的玻璃屏蔽門.這是下一個地鐵站,方家莊站到了。
繼續走到離站台五十來米的地方,程子介舉手示意隊伍停下,回身對身後一直緊跟著自己的張耀煌低聲道:「方家莊到了,前面就是站台。我先上去看看,你帶大夥等著。」
張耀煌也明顯地鬆了口氣,示意隊員們稍息。程子介自己握著斧頭,離開了隊伍向前走去。走了二三十米,眼看著緊急通道通向月台的那道小門開著,月台上的喪屍密密麻麻,數量不少。
程子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,緊張地盯著那道門繼續走了幾步,突然腳下踩到了一團軟軟的東西。那東西吱吱地尖叫幾聲,一下子遠遠地竄出去了,嚇了程子介一個激靈,幾乎摔進鐵軌中的積水裡。幸好他反應異於常人,條件反射地一個後空翻,才握著斧頭,驚魂未定地看到了自己踩到的是一隻大老鼠。
這老鼠個頭著實不小,程子介沒來得及思考為什麼這兒會有老鼠生活,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。那老鼠尖叫著衝出去的時候,程子介才看到前面的緊急通道上密密麻麻地至少有數十隻老鼠,都被那隻老鼠驚動,一起朝著那道小門跑去。鼠群衝進月台,卻製造了一場更大的混亂:月台上的喪屍紛紛被老鼠的尖叫聲驚醒,到處亂竄的老鼠們很快就被喪屍追逐起來。隱約可見一頭喪屍猛地撲在地上,抓住了一隻肥大的老鼠。喪屍馬上把老鼠塞進嘴裡,一口咬掉了半個身子,剩下的半個身子還在抽搐著,內臟掛在喪屍的手臂上晃蕩個不停,令程子介一陣噁心。
這是程子介第一次看到喪屍攻擊人類以外的動物。看來,任何動物都可以成為喪屍的能量來源。黑暗中的月台上混亂而喧囂,喪屍們的身影在黑暗中就像鬼影一般令人毛骨悚然。
程子介看了一會,覺得喘不過氣來。這站台上喪屍這麼多,不能帶著部下們穿越過去了。大家只能下水,過了這個站台再上緊急通道。
當然,在水裡走難免發出聲音,催眠那些喪屍是必要的。程子介掏出狗哨,等老鼠造成的喧囂漸漸平息下來,才將狗哨塞進嘴裡用力吹起催眠曲。數分鐘之後,確定了喪屍再次進入休眠狀態,才收起狗哨回到隊員們身邊。
程子介宣布了自己看到的情報和做出的決定,於是隊員們從緊急通道邊緣翻下鐵軌,儘量保持著動作輕盈,不濺起太大的水聲。等大家都下了水,隊伍穿過鐵軌,貼著隧道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