機艙中再次安靜了下來。引擎聲和風聲讓人昏昏欲睡,這兩百多公里的距離,即使是乘坐直升機,也將是一段漫長的旅途。
程子介坐回自己的座位,心中多少有些不安。他又一次做出了決定,但這樣的決定只有他能做。在明知連山的海軍和雲慶的部隊已經結盟的情況下,還帶著部下們去他們的基地會不會太過冒險?連山方面會對自己採取什麼樣的態度?
他沒有答案。
傷兵們各自開始閉目休息。夜嘯小組仍然是各自保持著剛才的動作。任樂瞳神情茫然地看著舷窗,似乎在苦苦思索著什麼。侯凱莉則滿臉不在乎的神情,蜷縮在座位上打盹。而何安靜的臉色更加蒼白,精神也顯得越來越差。
「小靜。」程子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,看著她有些發青的嘴唇,目光暗淡的大眼睛,輕聲道:「到連山了馬上給你治傷。現在還遠,你先睡會吧?」
「嗯。」何安靜有氣無力地答應了一聲,身子縮了縮,卻並沒有睡的意思。程子介疑惑道:「怎麼了?」
何安靜抿著嘴唇,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道:「我冷。睡不著。」
「冷?」程子介馬上反應過來,何安靜正因為連續不斷的失血,加上身在高空而感到寒冷。伸手握住她的一隻手,果然像冰塊一樣,而且軟綿綿的沒有平日的力度。
「小橙子……」何安靜頓時羞澀起來,眼睛睜得大大的,想要抽回自己的手。但程子介握得很緊,目光則在機艙內四處搜尋起來。
但這是軍用直升機而不是民航客機,可沒有毯子之類的禦寒用品,程子介一無所獲。就連那名生命垂危的傷兵,也只蓋著一條不知從哪兒找來的花被單。
「沒東西蓋。」程子介無奈地收回目光,看著何安靜,發愁道:「要不……」
「不要!」何安靜馬上緊張地喊道。
程子介嘆了口氣,看著何安靜,思索了起來。何安靜被他看得心裡發毛,也顧不得抽回手,緊張地說道:「小橙子,你要幹什麼。」
程子介沒有答話,而是突然張開手臂,將何安靜攬入懷中。何安靜頓時大窘,無力地掙紮起來:「小橙子,你混蛋,放開我。」
「別動,小心碰到傷口了。」程子介儘量用溫柔的語氣輕聲安撫道:「小靜,我受傷的時候,你不也是在直升機上這麼抱著我嘛。好啦,好好休息。」
「你又欺負我。」受傷的何安靜實在沒了往日的精神,又不敢再掙扎,只能滿臉委屈地說道。
程子介看著這丫頭難得的柔弱模樣,心中柔情滿溢。不想她再因為鬥嘴耗費精神,於是認真地盯著那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,不容置疑地輕聲道:「我今天就是要欺負你。」
「小橙子你……」何安靜完全沒想到程子介突然變得這麼強勢,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。但程子介的目光,神情,語氣,動作都非常溫柔,自己也實在是沒了精神,而溫暖的懷抱更讓她不再感到寒冷,而是莫名的安心,終於放棄了掙扎。害羞地扭過頭去,蒼白的腮邊浮起一抹暈紅:「小橙子,你趁人之危。等我傷好了,我打死你。」
雖然嘴裡這麼說著,但此時的她全無往日喊打喊殺時的霸氣,完全是柔弱少女嬌嗔時的動人。
「好啦,好啦,到時候讓你打。現在睡吧。」程子介心中溫暖,輕輕地調整一下姿勢,讓何安靜靠的更舒服些。疲憊的精神,溫暖的懷抱加上止痛藥的藥效,很快,這丫頭就靠著程子介的胸膛,閉上了眼睛。
片刻之後,她就睡熟了。程子介垂落目光,只看得見她長長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樑,能聽得見她均勻細密的呼吸。忍不住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。何安靜卻對此毫無反應,只是漂亮的嘴角邊浮現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動人微笑。
程子介心中滿足,輕輕地舒了口氣。抬起眼帘,正對上對面幾位傷兵的目光。很顯然他們都是羨慕而且驚訝,呆呆地看著程子介。程子介不好意思地哈哈一笑,他們才回過神來,紛紛看向別處。
目光掃過機艙,看來剛才自己和何安靜的小親昵成了眾人的焦點。夜嘯三人組各自結束了之前的動作,雖然都在正襟危坐,但顯然是剛剛收回目光,臉上還各自帶著笑意。任樂瞳滿臉羨慕,看看程子介,又看看身邊也睡著了的侯凱莉,又看看程子介,用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