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呵呵。」智囊淡淡一笑,也不多說什麼,領著程子介進入了上次那間大會客室。然而室內卻空無一人,程子介不由得奇怪:「偉大領袖不在?」
智囊帶著程子介在一側的座位上落座,笑道:「領袖不在。我讓他去視察各處陣地了。這時候軍心最重要,一處崩了,很可能全局就崩了。」
「對。這時正該領袖出面穩定軍心。」程子介口不對心地附和著,接過服務員捧上的茶:「上次你們的使者在我們那兒遭遇不幸,我責任很大,實在慚愧。」
智囊馬上屏退服務員,於是著偌大的會客室中只留下兩人相對而坐。然後端著茶杯對程子介笑道:「那是軍方的責任。我們都不必再提。請喝茶。」
無論出於什麼原因,現在不提這件事,對雙方而言都是最合適的。所以程子介呵呵一笑,也不再多說,品起茶來。
淺啜一口之後,智囊就放下茶杯,微笑著改了稱呼問道:「程兄,剛才聽報告,說你這是從軍方那邊過來的。」
「是啊。」程子介也放下茶杯:「走到一半,發現路被喪屍堵住了。他們的人就回去了,我獨自翻山過來。」
智囊嗯了一聲,對程子介的說法不置可否,像是根本不關心程子介為什麼會代表軍方,而是直接詢問起核心問題來:「這兒也沒別人,我們就直接談吧。軍方有什麼要求?」
「釋放你們從洪岩鎮擄走的那些女性倖存者。」程子介知道,和這傢伙來虛的沒有任何意義,開誠布公地談判便好。
智囊為難地搖著頭:「我們已經答覆過了。那些女人大部分都在水電大壩工地上,那兒你也去看過,唯一的一條路已經被喪屍堵住了。程兄如果不信,可以親自去看,你也有這樣的本事,我們瞞不了你。我還可以給程兄一份手令,讓我們留在那兒的守衛把人交給程兄帶走。這份手令其實早就準備好了,只是因為喪屍的原因,才沒能送到那兒去。」
既然智囊這麼有恃無恐,程子介知道,那兒的圍困必然是非常嚴密。自己獨自來去不難,但是要帶著千餘女子,在荒山野嶺中逃離喪屍的圍堵,這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。
還是讓她們留在那兒,或許才更安全。至少有險可守,給養也能維持。
程子介思索的時候,智囊已經取出一張薄薄的信紙,輕輕地擺在程子介面前的茶几上。程子介拿起一看,的確是一份命令水電大壩處的隊伍放人的手令。手令上除了智囊的簽字,還有袁領袖和那位猛將的簽字和印章。
雖然這裝模作樣的味道太過明顯,但也讓程子介無可指摘。——他們願意放人,只是程子介沒能力帶走她們而已。
程子介在心中暗嘆一聲,還是把手令裝了起來,不動聲色地笑道:「等會我就過去。但是,那些女的不只是水電大壩有吧?你們這縣城也有不少。」
「當然。」智囊平靜地回答道,像是早已預料到程子介會提出這樣的要求:「留在縣城的有幾十個。我們已經讓她們已經全部準備好了,程兄也隨時可以帶走。」
其實,因為通向洪岩的公路已經被喪屍截斷的原因,就算帶走這幾十個人也成了難以完成的目標。風險太大,程子介恐怕最多只能帶走丁薔薇一人。要是同時帶著兩個人,速度靈活受到的影響就太大了,而且基本上失去了戰鬥力。
不管怎麼樣,先帶走丁薔薇再說?程子介沉吟著: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?丁薔薇會願意這樣和自己一走了之,丟下姐妹們不管嗎?
是不是該見見她再說?程子介正想該怎麼提出這個要求時,智囊已經主動站起身來,笑道:「程兄,她們就在這後面的招待所等著,你要不要去看看?」
程子介不由得看了智囊一眼,那副絡腮鬍子包圍著的白淨臉龐帶著平靜而坦然的笑意。這傢伙,似乎總能先一步揣摩到程子介的想法,讓他再次感到了不適,而且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理壓力。
雖然有一種一切都在隨著對方的計劃走,有一種被玩弄的感覺,但既然智囊提出,程子介也就不再多想,隨著站起身來:「那就有勞智囊兄了。」
「程兄客氣了。請。」智囊意味深長地呵呵一笑,轉身走向會客室門口。程子介隱約覺得不對,但也只能跟在他身後,走出會客室,來到了政府大樓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