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老爺子有些不好意思,也有些愧疚。
蔣老爺子選擇忽略蔣桁剛剛說的,緩聲說道:「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,我很少很少看到她發脾氣,好像這個世界上不管再怎麼糟糕的事情,她也總能看到其中的美好,她很喜歡笑,她一笑起來啊,會讓你覺得再冷的心都能被融化。」
這是蔣桁第一次從蔣老爺子的口中聽到他說的和他母親相關的事情。
蔣桁聽著,不知道應該有什麼反應,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,最後選擇了保持沉默。
蔣老爺子繼續說道:「她也是個非常善良的人,既然你這段時間已經重新接觸永僑醫藥,那你大概知道,永僑醫藥的創始人就是你的母親。」
蔣桁順著蔣老爺子的話緩緩點頭:「嗯。」
蔣老爺子繼續說道:「我不知道喬思沐當初建立那個生羲實驗室的初衷是什麼,但看生羲實驗室這些年的發展,我可以說,這就是你母親當初建立永僑醫藥所期盼的方向。」
蔣桁抿了抿唇。
他很想問一句,既然生羲實驗室才是永僑醫藥建立之初期盼的發展方向,為什麼最後又會變成現在這麼個鬼樣子?
他實在不喜歡永僑醫藥現在的研究方向,太過黑暗,太過沒人性。
他做不到像喬思沐和傅卓宸這樣的光明磊落,但他也不願意做成蔣字彥那樣的陰暗。
比陰溝里的老鼠還更要讓人覺得神憎鬼厭。www..net
「所以,有時候我覺得你母親和喬思沐真的相像,知道嗎,我甚至有想過,有沒有一種可能,或許喬思沐就是你母親的投胎?」蔣老爺子虛空的眼神似乎在透過天際看向大洋彼岸的那個人。
蔣桁聽到這裡,頓時忍不住一陣毛骨悚然:「母親是母親,喬思沐是喬思沐,她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一樣的人。」
蔣老爺子淺淺笑了笑說道:「你說得倒也不錯,她們其實也不太像,喬思沐的脾氣太臭太硬!這一點你母親可好多了。」
頓了頓,蔣老爺子又有些無奈地說道:「可是,如果你要作為一個上位者,喬思沐這樣的臭脾氣,有時候倒也是好事。如果一味地像你母親那樣軟,你鎮不住下面的人,這並不是一件好事。」
蔣老爺子的語氣突然多了幾分正色的教育意味:「你要記住,如果想在這個位置上坐穩,就不能心軟,善良這種東西,該丟就得丟。」
蔣桁微微凝眉說道:「我覺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最重要。」
善良該丟就丟?
如果對這個世界,對這個世界上的人已經做不到一點善意,那怕是比一頭失去理智的畜生都還要畜生吧?
蔣老爺子皺眉,顯然並不贊同蔣桁的說法:「作為一個少主,你剛剛的話就不該說出來,良心?良心能管什麼用?那些老東西難道會覺得你的良心看著好看然後就禮讓你三分?你的那些仇家難道會因為你是一個有良心的人,然後就放棄和你的競爭?這是最不該擁有的東西!」
蔣老爺子話音剛落,蔣桁就迫不及待地反駁說道:「可如果一個人連良心都沒有,那還能稱之為人嗎?」
「你什麼意思?!」蔣老爺子微微眯了眯眼睛。
怎麼,這是覺得他臉人都不是了是嗎?
蔣桁剛剛才急起來的語氣陡然又緩了下來,輕輕嘆了口氣說道:「父親,我知道您剛剛說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好,為了我可以在這個位置上坐穩,可是這樣的活法,並不是我想要的活法。」
蔣老爺子冷聲問道:「不是你想要的活法?那你還想要怎麼活?」
蔣桁說道:「我想憑著我的良心活下去,或許會有您覺得並不必要的善良,甚至可能在您的眼裡看來是軟弱,但能對得起良心,活著也能更自在啊。」
見蔣老爺子臉上不滿的神情更甚,蔣桁語氣更多了幾分無奈和悵然,說道:「我知道這樣的活法並不是父親心目中一個合格少主該有的活法,既然這樣,我知道父親其實也一直在搖擺沒有辦法做出最後決定,這樣好了,不如我來替父親做決定吧。」
蔣老爺子凝眉看他:「你要替我做什麼決定?」
蔣桁深吸一口氣,像是鼓足了勇氣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