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邊低語了幾句。
胡太后的臉色煞白,她猛拍御座說道:
「剛剛前線來報,元延明輕敵冒進,被賊將高歡誘敵深入,擊潰於鄴城城下,僅以身免逃回兗州!」
聽到這個消息,群臣的臉色更白了。
元琛身體慌了一下,但是他還是很快穩住說道:
「至尊勿擾,定州刺史楊昱知兵善戰,上個月還斬殺賊將宇文父子,讓楊昱接任征討大都督,從并州募集河東僑兵,反攻賊軍就是了。」
胡太后的臉色稍稍平和了一些,緊接著又有一個小黃門衝上了玉陛,向胡太后傳來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。
胡太后幾乎要暈倒,她看著元琛說道:
「楊昱疑元深是勾連賊軍故意戰敗,在五鹿私自斬殺了元深,追隨元深的舊部發動叛亂,賊首葛榮趁亂襲擊,定州刺史楊昱殉國。」
這下子群臣都傻了。
圍剿河東三州的軍事力量全軍覆沒,這下子朝堂是徹底沒有可用之兵了。
元琛的腦子飛快的計算,最後他說道:
「至尊,平北將軍,秀榮第一領民酋長爾朱榮善戰,爾朱部也有精銳,不妨讓爾朱榮領兵平叛?」
「不可!」
胡太后這下子直接站起來,她瞥了一眼身邊的小皇帝,爾朱榮是她千防萬防的人。
這不僅僅是因為爾朱榮是當年元乂的舊部,更重要的是爾朱榮還是小皇帝的丈人。
一名武將不會威脅胡太后的地位,但是一名皇帝的外戚就是太后的天敵了。
河間王元琛請罪求饒,這才退回了群臣的行列。
胡太后環視四周,最後發現偌大的朝堂竟然連一個能幫她分憂的人都沒有。
再這麼議下去也商議不出什麼結果,胡太后只好讓群臣散朝,回去之後再上書進言對策。
胡太后顯然不知道為什麼歷朝歷代,都是大事開小會,小會辦大事。
她在朝議上公開討論了元深潰敗的局面,然後將楊昱和元延明二路潰敗的消息都當眾宣布了出來,不到傍晚的時候,朝堂多路大敗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洛陽城。
甚至謠言已經從河東大敗,變成了叛軍馬上就要劍指洛陽了。
而比謠言更快的,是洛陽的糧食價格。
當前線大敗的消息傳來,洛陽的糧食立刻飛漲了一倍,而且那些背後有達官貴人的糧商漲得更快更凶。
而洛陽禁軍的家屬知道了朝堂大敗,全軍覆沒的消息之後,家中有隨軍出征的更是家家哭嚎,為家人祈福的禁軍家屬衝進了龍華寺,龍華寺當機立斷在寺院舉辦祈福法會,蘇算又給龍華寺送來物資接濟那些困難的禁軍家屬。
蘇算甚至公開打出了蘇澤的旗號,洛陽禁軍家屬想起了這位出身于禁軍的平西將軍,當年蘇澤去西北的時候,曾經在禁軍中徵召過士卒,但是當時大部分人都認為河州是邊塞之地,只有少數人願意跟隨。
聽說當年跟隨蘇澤去河州的舊部都已經發達了,甚至連楊宗甲這樣的都是已經是幕府的正品武官了。
那些曾經和蘇澤打過交道的禁軍們更是追悔莫及,早知道今日當時就隨著蘇澤去西北了!
如果是以前,蘇算也絕對不會這麼高調,但是如今河東精銳盡喪,朝堂最後一絲威信已經失去了。
威信這個東西,和統治成本是成反比的。
簡單地說,越有威信,那統治成本就越低。
當朝堂失去威信,所有人就會發現,原來高高在上的官府也是一個紙老虎,當所有人都公然違抗朝堂命令的時候也沒有得到懲罰,那犯點小錯又怕什麼?
原本河東大敗確實是葬送了朝堂的直屬精銳力量,但是大魏還控制很多地區,如果真的有得力的武將重新募兵,未嘗不能再拉出一支隊伍來。
但是胡太后的一番操作下來,她已經很難在洛陽禁軍中再募集士兵,而洛陽附近的地區也陷入到了恐慌混亂中,對朝堂失去了最後的信任,那誰還願意幫著你打仗?
等到蘇算回到留後院的時候,發現桌子上已經放滿了拜帖。
不用看,這些都是當年曾經和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