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南方的動亂,蘇澤都已經通過辯機了解到了詳細經過。
面對這樣的結果,蘇澤也只能感慨,只能說南梁的問題是積重難返,歷史上的侯景之亂,不過是社會矛盾積累到了一定程度的產物,沒有侯景,也會有別的人出來,這一次站出來挑戰蕭衍皇權的,就是南逃的賀拔勝了。
和歷史上的侯景一樣,賀拔勝幾乎是瞬間得到了南梁基層百姓的全面支持。
連一國京師的百姓,都要加入到叛軍之中,由此可見南梁朝廷已經天怒人怨到什麼地步。
而皇帝權威,一旦被捅破,當大家發現高高在上的至尊,連區區八百叛軍都打不過的時候,那所有的秩序就會瞬間崩塌。
接下來南梁有的亂了。
蘇澤命令函使,通過懸鏡司將情報告訴侯景。
至於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,那就要看侯景的能力了。
反正在荊州的蕭繹忙著奪嫡的時候,從南梁手裡奪下荊州應該是沒問題的。
不過此時的蘇澤對於南梁內亂的干預,也就只能如此了。
解決爾朱榮,才是他目前最大的任務。
娘子關中,蘇澤正在接見高歡派來的使者司馬子如。
蘇澤在六鎮的時候見過司馬子如一面,對這位高歡最重要的謀主,他還是有些印象的。
在蘇澤穿越前的歷史時間線上,司馬子如在高歡主政時期位列「四貴」,執掌鄴城地區的政務,是高歡最重要的政務人才。
也許是在這個時代沒有經歷過太多的歷練,又或者是自己的威勢太強,面對蘇澤的時候,司馬子如有些畏畏縮縮,抬不起頭來。
司馬子如當然不知道,自己在另外一個時空有那麼大的成就。
他只知道,自己面對的是近乎於統一整個北方,快要加封王爵的蘇澤。
面對這位崛起于禁軍中的雄主,而自己是來代表高歡談投降的,司馬子如自然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。
時至今日,蘇澤見過的歷史名人已經太多了,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司馬子如就收起了眼神。
司馬子如又不是美女,他也沒有集郵癖,手下的人才已經足夠多了。
任何一個領導者,手下的資源也都是有限的。
任何一個朝代,都有一個被朝堂打壓的地方派系。
這幾乎是政治發展的必然性。
在起家的時候你沒有投資,後面分果實的時候再加入進來,就不要想要分到什麼好東西了。
如果最後負隅頑抗,站錯了隊伍,那麼就要成為從龍功臣壓迫的對象了。
比如東漢的關西武人,就是被關東的士族壓榨排擠的對象。
再比如唐代的河北,就是被從龍的關隴集團壓榨的對象。
農業社會資源總量是有限的,有人吃得多,有人就要吃得少。
作為一個君主,給手下的分潤也必須要按照先來後到,如果對新投降的人才太多的禮遇,那就會引起功臣的反感。
新員工待遇比老員工還好,那誰還給你賣命啊?那樣隊伍就不好帶了。
高歡在這個時候投降,其實已經算是最後一班車了。
對著這樣的歸降,蘇澤也不需要開出太好的條件。
之所以還肯見司馬子如一面,還是因為高歡畢竟是他起家時候的結義兄弟,還是有點情分在的。
司馬子如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,這才將一封高歡親筆所寫的書信交給了蘇澤。
一邊拆開書信,蘇澤隨意的問道:
「賀六渾這些年還讀上書了?」
司馬子如聽到蘇澤說起了高歡的小名,神色終於放鬆了一點。
這說明蘇澤還是認了這份洛陽舊情,好歹自己能夠平安歸降了。
司馬子如放鬆下來,他恭敬的說道:
「高將軍近些年最喜歡讀《大學》。」
「這是為何?」
「高將軍說,是為了『明君臣之禮,知上下尊卑』。」
蘇澤看了一眼司馬子如,果然是個有才能的,自己一句隨口的發文,司馬子如就說明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