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容是被痛醒的,他無力地睜開眼,雲舒並不在身旁,緊接著他就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,只是那節湊並不像雲舒。
&教授。」元媛站到病床前。
床上的男子與她記憶中沉斂英俊的形象相去甚遠,他消瘦了很多,眉眼更加幽深,臉色蒼白清絕。
&怎麼來了?」紀容的聲音虛弱無力。
&聽說您病了,所以過來看一看。」她極力壓抑著心中強烈的情感,讓自己的聲音儘量平和。
&謝。」紀容沉沉地說了一句。
元媛站在那裡,一時無言,只是貪婪地注視著面前的男子,心中的悔恨和纏綿的愛意無處宣洩。
站了許久,元媛才輕聲道:「我知道您一直不太喜歡我,因為我工作不太努力,為人又太張揚,醫院裡很多人都看不慣我。但是在我心裡,您永遠是無可替代的,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像這樣去仰慕另一個男人,我永遠不會忘記你。」說到最後,忽然就留下了兩行眼淚。
紀容喘息著,緩緩道:「多謝你的心意。我對你並沒有成見,就像對醫院裡其他的同事一樣。只是,你期望我多一些關注給你,而我沒有做到。這是我的問題,和雲舒沒有關係。」
元媛眼淚更加兇猛:「就是因為你這樣維護她,才讓我更加嫉妒。」
&也有關心你的家人,為什麼要去嫉妒別人?」他喘息了片刻,聲音低落,「我可能活不了幾天了,以後也沒有能力再維護她,只是希望以後不要有人再去為難她,她作為類人機,生存已是不易。」
&已經離開醫院了,以後就算想為難她,也沒有機會,紀教授可以放心。」她頓了頓,深深地看了紀容一眼,「您好好休息,我不打擾了。」
出了病房,元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邊走邊想起初見紀容的場景。那是她來到這家醫院的第二天,遠遠看著一行人從對面走過來,為首的男人英俊異常,氣度沉斂,沿路的同事紛紛稱他「紀教授」,言行極為恭敬。
她問身旁的人:「那個男人是誰?」
&教授啊,他應該是帶人去查房吧。」
&麼那麼多人去查房?」
&呦,你剛來的不知道,醫院但凡上進一點的,都想跟紀教授去查房,紀教授點撥你一句,夠你少奮鬥幾年的,要不是院長規定每次限定人數,那隊伍能排到醫院門口去。」
元媛再次看向那個男人,他被一群人圍著,只看得到側影,專注而認真。她內心忽然像被什麼擊中了,柔軟異常。
往日的一幕幕仿佛就發生在昨天,分明還那麼清晰,可是她愛慕的男子,卻已不久於人世。
元媛腳下邁得飛快,眼淚像珠子一樣一路飛落到空氣中。
雲舒回來時,看到房門是開著的,紀容已經醒了。她拿著勺子沾了一點水,給紀容潤一潤嘴唇,問他:「剛才有人來過嗎?」
&媛來過。」
雲舒垂下睫毛:「她說了什麼?」
&沒說什麼。不過幸好她不在醫院了,不然我還真擔心她以後會為難你。」紀容虛弱道。
&啊,幸好她不在醫院了。」雲舒喃喃重複。
如果在的話,自己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她。
溫院長出於種種考慮,本來向外界封鎖了紀容患病的消息,然而在他經過各種努力還是對紀容的病束手無策時,他開始慌亂。再三考慮之後,他決定向全世界廣徵名醫,雖然他知道這樣做的希望並不大,除非這個世上還有另一個紀容。但是只要有一線希望,溫院長都要嘗試一下。
消息發出之後,整個生物醫學界都了,媒體和民眾也極其關注紀容的最新消息。溫院長處理這方面的事務,已經相當有經驗,一方面應付著媒體,但更多的精力都放在徵聘名醫上面,所有人都被溫院長給出的天價震驚住,但是,卻無一人前來應聘。
鋪天蓋地的媒體報道,讓全世界都知道了紀容病重的消息。夏蓮在電視上看到這個新聞時,驚呆了。明明前不久,她還跟紀容通過電話,怎麼可能不到一個月的時間,他就病危了。
她連忙丟下手中的零食,翻出手機給紀容打電話。
接電話的是雲舒。
夏蓮慌張地問:「紀容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