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夕塵說得沒錯,在這個世界上,其實最可怕的是人。
任菲嘆了口氣,疲憊地伏在了他身上。
他的背部很寬厚很溫暖,沒來由地讓她心安,心一安,困意便如潮水般洶湧而來,很快就將她拉入睡夢中。
任菲是被一陣濃郁而鮮美的肉香味給激醒的,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眼前一串烤得金燦燦『滋滋滋』直冒油的肉,她想也不想伸手一把奪過湊到嘴邊狠狠咬下一塊肉來。
當嘴裡肉香瀰漫,她眯著眼睛滿足地嘆息,「好香啊!我生平第一次覺得原來肉竟如此美味!最重要的是這孜然香味,簡直和咱們家鄉的百年老字號老龔燒烤有得一拼啊!靳夕塵,你怎麼辦到的?難道你隨身攜帶著各種調味品嗎?」
「不錯。我吃東西向來講究,調味品總是會隨身帶上幾包。你慢點吃,還有好多等著你呢!」靳夕塵又遞上一串烤好的肉。
「放心!我不會跟你客氣的!」任菲接過大快朵頤。
很快,所有的肉串都被任菲一個人給幹掉了。
她餘興未盡地接過他遞上的紙巾擦著嘴,一臉歉意地說:「靳夕塵,不好意思啊,你辛苦烤了這麼多,結果卻一塊肉都沒吃著。」
「沒事。我向來對耗子肉不感興趣!」靳夕塵淡淡地說。
「你說什麼?!再說一遍!」任菲倏地挺直了身子,眼珠瞪得又大又圓,幾乎快要脫眶而出。
「我說我向來對耗子肉不感興趣。」靳夕塵面無表情地重複。
嘔……
任菲一陣噁心,彎腰就想吐。
靳夕塵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。
她掙扎,憤怒地瞪他,嗚嗚直叫。
他雲淡風輕地說:「我剛才騙你的,你吃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耗子肉,而是兔子肉。你可千萬別吐,吐了就要餓一晚上了,我可沒耐心再給你一串串地燒!」
他說著鬆開了手。
任菲狠打了他幾拳,氣急敗壞地問道:「說!到底哪句話是真的?!」
靳夕塵往一旁一指,「自己看!」
任菲轉頭一看,只見一旁的樹杈上掛著六七隻兔子,有的已經剝了皮,露出光滑滑的軀幹,不由如釋重負地長呼了一口氣,抬腿就想給他一腳,不想腿一抬立即就痛得冷汗直流。
要命!她怎麼老是忘記自己現在是個悲催的傷號來了?
她皺眉嘟嘴地忍痛慢慢收回腿,懊惱地瞪他一眼,「靳夕塵,麻煩你以後跟我說話都認真點成嗎?」
他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,從一旁拿起兩根樹枝拍了拍自己的腿,「把腿擱上來,我幫你把傷腿處理一下,不能拖太久,要不然治不好一輩子成瘸子就麻煩了!」
「你會嗎?」任菲疑惑地問。
「我家養的狼狗每次出去跟人打架都傷胳膊斷腿的,全是我自己治的,從來沒有什麼後遺症。」
任菲的臉脹得通紅,「你拿我和你家的狼狗對比?」
靳夕塵有些不耐煩了,「都是傷,有什麼不同?到底要不要我幫你弄?不要的話我去支帳篷去了。這雪隨時隨地會下下來。」
他說著將樹枝往地上一扔起身站起。
「哎!我也沒說不弄啊!」任菲慌了,急忙扯住了他的手,「你弄吧,死馬當活馬醫,我豁出去了!不過我警告你,要是我真的被你治瘸了,那我這輩子可就賴定你了!」
他眸子一亮,反手握住她的手,臉上神情有些複雜。
任菲不耐煩地催促,「愣著做什麼?趕緊的啊!」
靳夕塵深深地看她一眼,沉默地坐了下來,任菲很主動地將右腿擱了上去。
他的手法很熟練,看起來的確有過相當多的經驗,不過一會兒,便將任菲的右腿給固定住了。
任菲小心翼翼地將腿拿了下來,笑贊,「還不錯。想不到你真的會。」
靳夕塵起身,「你坐一會兒,我去支帳篷。」
「哦。」任菲心不在蔫地應了一聲,隨後覺得不對勁,「不對啊,靳夕塵,你怎麼隨身攜帶著帳篷呢?你知道會在這裡過夜嗎?你是不是一直就跟在我身後?可是你在我幾次三番遇到險情的時候不施以援手是為什麼?是故意讓我受教訓是不是?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