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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梁二柱子、吳能毛遂自薦,面朝著苟威、小鳳雛開設的公堂,連驚堂木都不必拍,他們不打自招,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,宛如金塊里藏銅摻雜在一塊,亦真亦假地全抖落了一番,如數家珍。一筆閣 www.yibige。com 更多好看小說
苟威當場一拍桌子,高興連喊三個「好」,直把梁二柱子、吳能看糊塗了,咋地,下黑手把你工地鬧出這麼大動靜,怎麼還說起好呢?
小鳳雛裝模作樣,又習慣性地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須,得意地想,這瞎話編的好,有這人證,張小崽子想不出血都難!
就在人算計張弛的時候,隔著兩三個區,此時張弛正在閔行的一家富麗堂皇的酒店裡,一個小時前陳國立赴他的約,到包間裡一起喝酒吃飯。
餐桌轉盤上的涼菜、熱菜,到了這會兒,還剩了不少,倒是52度的五糧液的瓶子,空了兩瓶。
「來,張總,我老陳再敬你一杯。」
喝完兩瓶,兩人又一個各一瓶暢飲,你碰一杯,我喝一杯,喝的是面紅耳赤,鼓起的肚嚢里裝的一多半全是白酒。
「吱!」
陳國立再幹了一盅,軍人出身的他,自退伍從軍營里出來,在社會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,可以說酒量,是軍隊十多年來培養的唯一對他目前而言最有價值的能力。想當年,他的第一份承接砌牆的業務,靠的便是一口氣灌下整瓶的洋河大麯。
現在歲數大了,酒量退步了,才一瓶半的白酒,陳國立自覺神智開始恍惚,趨於半昏半醒,眼前的視線開始漸漸模糊。
但即便如此,陳國立依舊堅持陪好喝好,端起酒盅舉向張弛,含含糊糊道:「來,張總,我們再碰一個。」
跟陳國立喝得差不多的張弛受不了火辣辣的喉嚨,他擺擺手:「慢著,慢著,老陳老陳,酒先別急著喝,我有一件事要問問你。」
陳國立打了個酒嗝,醉眼朦朧地說:「什麼事,張總?」
張弛翻了翻醉眼,側過頭看了看旁邊伺候的跟班,邊做了個喝酒的手勢,邊說:「老陳,你在建築行當里幹了不少年,嗝,也是一個行家,你說說看,這回材料商供的貨怎麼樣?」
陳國立又打了個酒嗝,他伸出手指頭搖了搖:「呵呵,張總,這事,你不問我還好,你問起我我倒要跟你說。」
「說什麼?」張弛接過水,放在桌上。
「呵呵,張總,你這回八成是給材料商算計了,這貨不行,鋼筋水泥質量肯定不達標。雖然拿出來蓋房子啊,驗收松的話倒可以矇混過關,可萬一接下來都按他這料子出貨,那這樓,我老陳敢打包票,撐個七八個年頭興許可能出事。」
「噢?」張弛登時酒醒了一半,眨眨眼問:「就真的有那麼差?」
「嘿,我老陳還能跟您打哈哈。那鋼筋,一送過來我就看出來了,準是那幫王八、羔子想黑你的錢,拿的都是啥破玩意兒,全是從舊樓房舊車間來不要的,要麼是別的工地回收的廢舊鋼筋除個鏽,他、媽的,符合標準的只有不到三分之一。」
陳國立喝酒喝的太足,俗話酒壯慫人膽,他說話變得直接,渾然沒了平時的察言觀色,因而沒注意張弛剎那間的神色變化。他自顧自地,慢悠悠地呷了一口,接著說:「再說水泥吧,別看是從正規牌子的包裝袋裡倒出來的,懂行的人明眼一瞧就知道準是小作坊做的劣質水泥。還好這回的量不是很多,而且壞的好的沒摻一塊,我就讓人把那些摻假的全部擱小倉庫裡頭,不用。」
「那批水泥,你把它擱倉庫里了?」張弛眉毛一抖,嘴角一抽。
「是啊,張總,不擱倉庫,你咋退還啊!」
陳國立感覺胸口熾熱,像有個熱水袋貼著,他皺著眉頭使勁地撓了幾下。
「這麼劣質的水泥,虧他們好意思送來。哎,張總,這老陳可要說說你,這群王八蛋,你還寧願賒著人工費也要先付他們材料費,你看他、媽的他是怎麼糊弄你的。這要我們真不分青紅皂白就用了,不說一定,起碼三四成會出事,到時候就不光是我,就連張總您肯定也搭進去了。」
說完,陳國立還嫌不過癮,又吹起耳旁風:「媽的,那幫黑心商不講究。張總,你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