呃,您安排的人呢?」
盧仚正順著大街不緊不慢的走著,前方一條橫街的路口,一條人影突然沖了出來。可能是路滑,又或許是風雪迷了眼,這人影『唉喲』一聲,橫著膀子就朝著盧仚胸口撞了上來。
這人剛剛從街口衝出來,盧仚就注意到了他。
人影踉蹌著沖向自己,盧仚就好像紙片糊成的紙人一樣,輕飄飄沒有絲毫重量的,順著一道當面吹來的寒風,腳不沾地的向後倒退了七八尺遠。
人影沒能撞到盧仚,他腳下打滑,重重的拍在了地上。
一個白色的細麻布包裹從人影手中飛出,『啪』的一下摔在了盧仚的腳下。
那人在地上掙扎了一下,猛地抬起頭來,露出了一張瘦削,還算清秀,但是雙眼『咕嚕嚕』亂轉,透著一股子奸猾勁兒的臉蛋來。
「救命啊,打死人了!」
「唉喲,我的寶貝,我祖傳的,市值上千貫的眉州官窯白瓷螭龍鈕梅瓶啊!」
那人的聲音極其悽厲,好似被打斷了尾巴的野狼在嘶聲慘嚎。
盧仚瞪大眼睛,無比警醒的盯著那人。
四周行人齊聲大嘩,好些人紛紛轉過身看了過來,朝著這邊指指點點。
快過年了,大街兩側的酒樓、青樓、店鋪、客棧等,點了大量的燈籠。
街邊的一些小販,比如賣餛飩的、賣炸糕的、賣挑面的、賣各色零碎小玩意的,攤位上也都插著火把,點著馬燈。
整條大街明晃晃的,視野極好。
更兼人來人往,不說摩肩接踵,也是車水馬龍熱鬧得緊!
快過年了,無論貴人、平民,如今都有錢有閒,還不趁年前幾天好生的遊樂遊樂?
那人一骨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,張開雙手就朝著盧仚抓了過來,瘦削的臉上帶著莫名的亢奮,嘶聲吼道:「你打碎了我家的傳家寶,賠我,賠我!」
街上人流中,十幾條生得五大三粗、滿臉橫肉,大冬天都還敞開了衣襟,露出了毛茸茸的胸口以及胸前猛獸猛禽刺青的漢子,一下子就從人群中竄了出來。
這些漢子一個個義憤填膺的大吼大叫。
「抓住,抓住,這廝當街劫掠,我是證人!」
「拿下他,拿下他,好兇狠的人,啊呀,他還敢毆打苦主?」
「報官,報官,巡坊御史呢?巡街武侯呢?」
十幾條大漢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,頃刻間就逼近到盧仚身邊,距離他不過七八尺遠近。
那摔倒在地,口口聲聲傳家寶被打碎的青年男子揮動著雙手,幾乎要撲到了盧仚的身上。
說時遲那時快,盧仚揮動右手,『啪』的一耳光抽在了青年的臉上。
這一掌沉重無比,好似一鐵錘砸了下來。
步伐踉蹌的青年一聲慘嚎,整個人被抽得離地三尺,身體猶如陀螺一樣在空中旋轉了七八圈,帶著風聲飛出了一丈多遠,悽慘無比的摔在地上。
「我的娘!」青年嘶聲哭喊,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,嘴角血水噴出,幾顆微黃的大牙順著血水噴了出來。
「好兇,好兇!」
十幾條原本大呼小叫,但是神色間頗為懶散,沒把盧仚當回事的大漢驟然振奮精神,一個個出手帶風的朝著盧仚抓下。
「拿下,拿下!」
「這等惡漢,定然是通緝榜上的凶人!」
「拿下,拿下!」
「拿去坊令衙門領賞,哈哈,活該兄弟們發筆小財!」
幾個大漢粗壯的手臂抓向盧仚的手臂,另外有幾個大漢已經拔出了短棒、鐵尺,惡狠狠的抽向了盧仚的腰背、大腿等處。
不遠處,就剛才那挨打的青年飛撲出來的街角,有尖銳的竹哨聲響起。
一名身穿藍色長袍,胸口繡了獨角獬豸紋的巡坊御史,手按腰間佩劍,嘴裡吹響竹哨,大踏步的朝這邊狂奔而來。
在這巡坊御史身後,是數十名身穿黑色勁裝,上身佩著犀牛皮軟甲,繫著黑色短披風的精悍武侯。
這些武侯背後背弩,腰間佩刀,手持八尺長黑紅二色水火棍,排著整齊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