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冉鼻子一酸,起身便向那些人那裡跑去------
獨臂漢子等人見了,也趕緊向那些爬向這裡的人跑去------
縱是那些斬殺胡人狼兵眼都不眨的府軍和輕甲騎軍,見了那些面目黝黑、彎曲著十指在地上爬著的人,也是眼眶發濕,心酸不已。美國小說網 https://m.gogogous.com/
出娘胎時都是帶了腿來的,卻如那些獸類一樣在地上爬,且爬的如此不堪,也如此倔強,也就是這些遭了兵難的并州百姓了。
蕭冉扶起一人,對他說道:「且在這裡等著,我讓人把你等的吃食拿來。」
那人一把抓住蕭冉的胳膊,泣聲說道:「蕭爵爺,帶我等回家------」
「蕭爵爺、蕭爵爺,帶我等回家,我等就是餓死,也要死在自家裡,我等不想做這荒郊野鬼啊------」
喊著說著,隨後就是泣聲一片。
蕭冉頓時蒙了。這時候,他才知道,這些所謂的流民,跟著并州軍劫掠的流民,內心裡的真正想法。
雖是家園被毀,心裡不平,賭氣般的隨著潰敗的士卒向他們心裡那個能討個說法的地方湧來,可被堵在這裡後,又餓了這麼久,生命垂於一線的時候,他們就想起了那個家。
可那個家已是一片焦土,就連你們的縣太爺也看不過去,要找這并州最大的官告一狀。你等這些直接的受害者,心裡該是更是氣憤吧。
這等不平事,出在堂堂王朝,禮儀之邦,罪不在那些并州士卒,更不在這些流民身上,而是在那個沼南王身上。
為了一己之利,便起兵戈,連累這眾多百姓不得安生,就算你就是那個真正的真命天子又能怎樣?靠起兵造反奪來的皇位坐著就那麼舒服嗎?
你就不想想,那個金鑾寶座下,墊著的是累累白骨,你坐在那裡就不瘮得慌嗎?
今上雖說施政有瑕,可好歹百姓的日子還過的去,還能安居樂業,承歡膝下。只要把那些起了壞心的官吏好好整治整治,這王朝還算的上是王道樂土。
歷朝歷代,總會出幾個不長人心眼的劣官,那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。想當初,他們三更燈火五更雞的時候,不也是讀的聖賢書,學的是經世治國的道理,練得是保家衛國的本事嗎?
至於他們最後為什麼壞了心眼,忘了為生民立命的初衷,那是王朝對他們太寬容了,少了監督和督促。
只要讓他們如當初求取功名一樣,謹小慎微,勤學苦練,把他們置於監督之下,他們還是能做個好官的。
你沼南王不想想這些,只是為了那道誰也說不明白的「矯詔」,就將王朝大地萬千子民置於兵火之下,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啊!
你是不是太輕率了些?要不,咱倆見一面,聊一聊這件事。
想起那位李校尉站在鎮西關關城上指點江山的樣子,蕭冉就來氣,就越發打定主意,要和那位「李校尉」見一面。
能談則談,不能談打一仗也無所謂。
可眼下這些已經無力走回家鄉的人,成了蕭冉最頭痛的事。明擺著,這些人不可能像已經走遠了的那些人一樣,踏上回家的路了。
「你等不必著急,只在這裡等著,我這就讓人為你等發放吃食。等糧車到了以後,你等就隨著輜重車隊與我等一起東去。」
蕭冉話音剛落,那些原本坐臥在地上的人就要跪下給蕭冉磕頭,蕭冉趕緊轉過身去走了。只是,回過身子的那一刻,蕭冉擦了一下眼睛。
獨臂漢子對著那些府軍交待好蕭冉剛才的命令後,便緊跑幾步朝著蕭冉追去。
「小爵爺,我等真的要東去嗎?」
「勤王的旨意是下給并州府衙的,現在并州軍就在我等的手中,此事就由我等來做。」
獨臂漢子一聽,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。倒不是他害怕打仗,而是覺得并州軍此時還是一盤散沙,就是跟著蕭冉到了戰場上,說不定見了那些叛軍頓時就作鳥獸散。
若是是邊軍那樣的隊伍,說不定還能和沼南王的叛軍一爭高低。
獨臂漢子這麼想著,便試探著說道:「并州軍新敗,已是沒了士氣。若是邊軍------」
「邊軍不歸併州府衙節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