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如搖了搖頭:「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。」忽而一笑,「過客先生。」
冷灰再問:「那你來這裡是應聘的?」
伊如再次搖頭:「還沒有這個資本來這裡應聘。」她已經猜出他在這裡上班。
「別小看自己。」冷灰說,「那我進去了。」
「好。」伊如平靜的點了點頭,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,喊住了他:「過客先生……」
冷灰停步,轉身望向她:「嗯?」
伊如坦然地直視著他的眼睛:「那天……謝謝你。」
冷灰難得笑了笑:「我會將你的謝謝轉達給真正當得起你這聲謝謝的人。」
伊如歪了歪頭,目光中的不解轉瞬即逝,想像如她,也許,那天真正送傘給她的人,是從後座里出來,帶著墨鏡的那位先生。
冷灰走後,伊如也轉了身,坐上電瓶車去了銀行,路上的冷風不停拂過她蒼白的臉龐。自從離開家鄉,她真真切切明白了什麼叫沒錢寸步難行。身上的一兩千塊錢根本不足以在這座城市立足。她沒有辦法,將s市的房子給租了。
努力站起來的前提是活著。
現在,單是活著,就要,竭盡全力了。
世成集團。
最高樓的總裁辦公室里。
冷灰站在辦公桌前,看著落地窗邊兒上的男人,匯報完公司里幾日來乍現的異動之後,靜待命令。
不知過了多久,朝晨說:「現在,身邊的人看起來順眼的,沒有多少了。」
他換過多少個身份,辦理過多少張死亡證明,自己都忘了,卻活的越久越知道,這世上最不甘心、最有野心的動物是人,漸漸地,哪怕吃的是自己的同類,只要能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的高大威武,也不介意。
這就是人。
他伸手揮了揮,冷不丁的說起了巧遇兩次的女人:「她來這裡是還傘的麼?」
「不是。」反應力迅速的冷灰邏輯清晰的穩答,「她是站在自己的夢想面前仰望夢想。」
哪怕再隱晦的表達,聰明如朝晨也聽出了意思:「她想進這裡?」
「是。」
不知何故朝晨似笑非笑的說:「不怕被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麼?」
「外面不見得就比世成良善多少。」
「我看上她了。」朝晨雙手揣著褲袋,忽然彎唇說。
然後,淡定無比的冷灰呆立當場。
朝晨轉身,沒有錯過冷灰有趣的表情,像是在看一個怪物般地望著他。
他挑了挑眉,「別誤會,我現在需要一個順眼的左手。你是右手。」
「可是,她可以麼?」冷灰遲鈍的問。畢竟,她看起來才十幾歲。
「我相信我的眼光。」朝晨說,「所以,你知道怎麼做了麼?!」
「我明白了。」冷灰低下頭。
投資一個只見過兩面,只是看起來不錯實際上不知底線的人,還是個女人,這世上也只有朝晨那麼大膽了。
伊如提了一些錢回到家,打算找個商學院上學的同時兼職,活到這個份兒上,才明白知識就像金錢,靠它不一定能改變命運,但沒有它卻是萬萬不行。
她疲憊地洗了一個澡癱倒在床上,一個人面對陌生到極點的城市真是疲憊。腦子放空,一點一點的睡了過去,只是沒睡多久,就被手機鈴聲給吵醒了。
她閉著眼摸索到手機之後,才睜開了眼,是一個陌生號碼。想了想,她掛斷。這年頭騙子多。
一秒鐘不到,再次接到號碼,還是這個號碼,再次掛斷。騙子是不會連打三次電話的,再打一次她就接。
喔,她防備心太重,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。
電話沒再響,她笑了笑,覺卻是被吵了。
中午一點鐘睡的,睡眠看起來很好,再次醒來已經是四五點了:一切寂靜到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。
她起來倒了一杯水喝,聽到門響,心想不會是房東吧。趕忙去開門,那一瞬卻看到了一個面無表情的先生,她挑了挑眉:「過客……先生?」
「我是冷灰。」這一次,冷灰直接報上了自己的名字,從她被朝晨「看上」的那一刻,他們就不再是過客。
「
第四章 我看上她了(一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