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喂喂周天音你別含血噴人,大家都是文明人。你說話信口開河出了偏差,是要負責任的!咱是講證據的!」
面對周天音的猝然發難辱罵,范建的內心還是比較慫的。他語無倫次,整個人也連連後退,唯恐被那瘋女子纏上。
他知道,作為官宦子弟,在什麼人面前可以有心理優勢,而哪些人不怕他們。
周天音的母親,已經被雙歸完、移送司法了。做完牢出來,就算沒到55歲,這輩子的政治生命也已經結束了。
周天音的父親,雖然還是公務員,但畢竟是司法系統的,不是政府系統的,范家的勢力乃至圈子裡的潛規則,畢竟管不了那麼遠。
如今,周天音求放過已經不可能,求借錢戴凌也嫌棄她家沒公信力不願意借了,周天音正是光腳不怕穿鞋,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氣勢。
范建身邊,他的表面女友余慧雯也是覺得一陣氣不打一處來:這男人怎麼就這麼窩囊?就算知道對方不好惹,也不至於慫成這般思維混亂吧?
真是高看他的心理素質了。
余慧雯並不會去檢討是不是周天音把那副無所畏懼的氣場,演得太過影后。她只會下意識把一切歸責於范建的慫。
她當下很有表現欲地攔在范建面前,指著氣勢洶洶撲過來的周天音鼻子斥責道:「周天音,你要是下半輩子還想做體面人,就給老娘收斂點兒!你媽完了還有你爸呢,而且誰都知道你媽是罪有應得,杭蕭鋼構的柴總交待得有鼻子有眼還能是污衊她不成?」
她滿擬這句話多少能震住場子,所以並不是很害怕。
然而,這番話並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。
周天音的大長腿倏地往前躍了兩步,「啪」地一個耳光扇在余慧雯臉上。
「余慧雯!你個穿逼爛的狗雜婊給老娘滾遠!操!你還好意思說我家?你們家有沒有問題你自己心裡沒點逼數?老娘現在什麼都不怕了,你想跟我家同歸於盡我奉陪啊!大不了多拉幾家墊背的!」
余慧雯一開始被扇懵逼了,而且耳朵里嗡嗡作響了好久。耳鳴結束之後才回過神,大怒地想要衝上去撕逼撕回來。
可惜,戴凌和他的女朋友,還有另一個在場的女生,三個人拉一個,把余慧雯摁住,口中說些「大人不記小人過,別跟她一般見識」的話勸架。
而事實上,誰都知道這些都是官宦子弟,千金之子坐不垂堂。誰犯得著跟一個已經破罐子破摔的人魚死網破呢?
即使是余慧雯,剛剛暈頭轉向地衝上去,也只不過是覺得丟了臉,一定要扇回來。如今撲上去的姿態也擺過了,又是被豬隊友們阻撓攔住、並不是她自己不想報仇,掙扎了一會兒也就收斂了。
經過這麼一鬧,包括東道主戴凌在內,所有人看向周天音的眼神都有些不善,乃至是冷漠。
家裡長輩被人送進去,這是誰家都有可能遇到的,但是這麼不冷靜,把事情鬧大,著實不是該有的風度。
一伙人個個都覺得,不能再把周天音當朋友了,即使她還有一個在中院當庭長的父親。
「小周,信得過我,戴哥為你說句公道話——我也不是你們稅務系統的,咱岸上旁觀,一切憑良心。今天這事兒是你的問題,一點出來混的覺悟都沒有。
如果你就此打住,馬上閃人,那我還能給你個面子。剛才你扇小余那一下我幫你扛了,不然你就等著報警尋釁滋事吧。」
這番話是戴凌說的,眼下場內也就他立場相對客觀一些,有資格說這話。
其他人也紛紛開口,都是些攻擊周天音的怪話,眼看就要逐客了。
周天音恰到好處地收斂了一下情緒,假裝退讓地說:「戴哥,我不是針對你,你們都是坦蕩人。是范建這傢伙不是東西,我看不過他——其他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,做了婊字就沒想過立牌坊。
可你看看范建平時滿口都是什麼仁義道德廉潔奉公?呵呵,好像全天下除了他爸是清官,就只剩他爸的上司是清官了!虧我當初差點兒瞎了眼信了,原來也就是看菜碟兒下筷的貨色!」
這句話一擠兌,其他人多半就沒那麼反應激烈了。
畢竟周天音的矛頭不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