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寧睡不著。
已經快一點了,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,又起來在房間走來走去,一點睡意都沒有。
有點煩躁。
心裡亂糟糟的,就像一團亂麻。
唔,還有點慌。
他說,他喜歡她。
她當時一句話沒說完,愣了很久後,不知道說什麼,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,於是乎,站起來丟下一句:「你快吃麵吧,不然就坨了。」
然後,在他的注目禮下,沒出息的跑了。
想想都唾棄自己。
他是在表白嗎?
他不是不喜歡女人麼?
難道真的是她誤會了?他其實性取向是正常的?
而且他說的那麼認真,應該不是開玩笑的吧。
所以,他真的喜歡她的吧……
啊啊啊,好煩!
她要不要去問清楚?問他是說著玩的還是認真的,問他性取向什麼的……
可她不敢啊!
阮寧捂臉嗷叫了幾聲,把自己摔在床上,趴在哪裡,把頭埋在被子上一陣哀嚎。
「啊啊啊啊啊!」
嗚嗚嗚,要死了要死了!
就在她一陣哀嚎後,門口響起了一陣敲門聲。
阮寧把埋在被子上的頭抬起來看向門口,心下一緊。
這個時候會敲門的,似乎只有他了。
他這個時候來幹嘛?
難道是晚上表白那事兒?
他表白了,她跑了,所以忍不住來問她?
這好像是他那性格會做的事兒。
嘿,那正好了!
她忙從床上蹦起來,整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和睡衣,深呼吸,吐氣,穩住心神,才故作鎮定的走去開門。
一開門,果然是他,他已經洗了澡了,穿著而一身睡袍,頭髮都沒水了,應該洗了有一會兒了,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。
她抓著門把的手緊了緊,問的有點忐忑小心:「你……有事兒?」
嚴先生繃著臉皺著眉,開口就是一句:「已經一點了,你不睡覺鬼叫什麼?」
他們的房間是相鄰的,雖然房子隔音很好,可是兩邊的陽台是開著的,所以,她房間的動靜,會通過陽台傳過去,他正好也睡不著在陽台上看夜間海景,聽到了她那一陣瘋瘋癲癲的嚎叫。
阮寧:「……」
她強作鎮定,咽了一下口水說:「我……睡不著。」
「為什麼睡不著?」
為什麼?
特麼還不是你那一句表白鬧的?!
可表白的人似乎不受影響,沒當回事兒。
奶奶的,果然是她想多了,這廝就是說著玩的!
阮寧心裡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,正憋悶著,他老人家又淡淡的說:「時候不早了,別發神經了,快去睡覺。」
發神經??!
她哪裡發神經了?!
阮寧瞪眼,想要反駁自己沒有發神經,可在他的注目下,竟然反駁不出來。
她剛才確實是發神經了。
所以,她硬生生的把話咽了回去,一臉憋悶。
「快睡吧。」
「……哦。」
她耷拉著臉應了一聲,道了一聲晚安,關門,睡覺!
嚴絕站在門外,背靠著牆壁,微低著頭,額上的碎發遮住了原本打在他臉上的光,他五官分明的臉上光線忽明忽暗,神色瞧不真切,只見他眼帘微垂薄唇緊抿,似有心事。
她對他,真的是還沒有什麼感情的吧,所以他說喜歡她,她就這樣跑了,是在逃避他的感情。
還這樣心煩意亂睡不著,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嚇到了吧。
是他唐突了,也心急了。
慢慢來吧,人都在身邊了,不急。
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。
她已經變了很多了,不像以前那樣怵他,和他說話大膽了,性格也靈動鮮活多了,這樣已經很好了。
第二天,阮寧起晚了。
所以,起來的時候,嚴絕已經離開了,阮寧吃早餐的時候,看著他老人家那空蕩蕩的位置,忍不住哀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