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焰搖曳,流煙在強大熱量焚灼之下,讓空間發生了變形,隨之一起的幕幕景象也變得扭曲。
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流煙聚散,又是一道人影出現在君臨眼前,手持著兵刃,滿身鮮血淋漓。
「荀凱師兄?」君臨看清了來人的模樣,但是與之兇狠的眼神相交後,當下便輕輕搖了搖頭,「你也不是。」
「拿命來,惡賊。」荀凱怒目而視,將鮮血浸透的長劍高高舉起,朝著君臨縱身躍去。不過,聽這怨恨的語氣,以及憤怒的眼神,顯然是將君臨當成了其他人。
在迎面而來的攻擊面前,君臨很自然地抬起手臂,一道道劍氣在掌中流轉,以格擋襲來的染血長劍。
「荀凱師兄?」君臨的眉頭微皺,試探性地問了一句,但是得到的答案,依舊是瘋狂的攻擊,招招致命。
忽然,一道鮮血噴濺,伴隨著痛苦呻吟,荀凱轟然倒地,嘴角卻掛著一縷解脫的微笑。
「君臨小子,你剛才所殺之人,可不是流煙幻境。」小虬在君臨掌中劍氣吞噬荀凱生機後,很是善意地提醒。
君臨的眼神閃爍,可見他並未察覺自己眼前的血人就是荀凱。又或許是之前的殺戮讓他失去了判斷,以及內心不舍的微弱情懷。
確實,連與慕初晴一模一樣的女子都能連續斬殺,更何況是荀凱,這個見過幾面的宗門師兄弟。
當然,這不是說君臨會殺掉荀凱,而是說相同情況下,產生錯覺後,便不會有太多的顧慮。
「荀凱師兄,」君臨扶著倒下的荀凱,濃濃的自責感打心底一閃而過,隨之而來的凝重表情,是危險中的本能警覺,「是誰?」
只見兩道人影在流煙中顯出身形,那熟悉的面孔不就是被擄走的五行之體荀琴,以及營救她而去的男子,蘇鏡離麼?
「君臨小子,這兩人也是本尊,不過和荀凱一樣,遭到了流煙的侵蝕。」小虬的好意提醒再次響起,但言下之意似有些挑撥之意,想讓君臨把荀琴和蘇鏡離也殺掉。
君臨自然也聽懂了小虬話里的意思,但是他不會再像殺掉荀凱那般殺掉荀琴和蘇鏡離二人。
可是如此一來,荀琴在見到自己弟弟被殺之後,整個人的瘋狂已漸漸攀升到一個高度。
只見荀琴朝著君臨奔襲而去,張牙舞爪地發動著攻擊,就像一頭飢餓的野獸,看到獵物時先天反應。
君臨急忙避開,儘量拉開與對方的距離。
「還我弟弟命來。」
原本的荀琴,是一個十分溫柔的人,而此時此刻,再也沒有半點是屬於女子的形象。
君臨自知理虧,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原因,自己總歸是殺了荀凱。對於這點,在他心裡極度愧疚,更何況與荀凱已是相識許久的朋友。
或許沒有人會認為君臨和荀凱是朋友,但是這並不重要,只要君臨自己認定,顧及他人想法作甚。
君臨不想與荀琴再繼續糾纏下去,便想要離開此處。只是蘇鏡離卻及時地攔住了他的去路。
「你殺了她弟弟,就想這麼走了麼?」蘇鏡離溫文爾雅,絲毫看不出有半點意識混亂的跡象,「怎麼也得給個解釋吧?」
儘管這是反問之句,但是從蘇鏡離的嘴裡吐出,總是讓人有種無法抗拒的魅力。縱然他的全身也被鮮血占據,略有些狼狽。
「蘇鏡離?」君臨對蘇鏡離還是有較為深刻的印象,而且也特地了解過他的情況。
然而,別看蘇鏡離溫文爾雅,風度翩翩,可他的經歷卻不像外表這般美好。雖不說像君臨一樣孤苦伶仃,但是一直以來都是別人的笑柄,飯後的談資。
這一切都源於他的母親蘇嵐馨,一個只賦予了生命與名字之外,一切都撇得一乾二淨的女人。
蘇鏡離從小與荀琴一起長大,兩人之間的關係十分微妙,可卻不得不隱藏自己,硬生生是活在虛偽的面具之下。
「我認識你,當日受湘琪所託,見過你一次。」蘇鏡離這話聽起來,像是在套近乎,但是在他的手中卻多出了一柄長劍,散發出冰冷的陰寒之氣,將周遭盡數凍結。
不過,極陽龍炎的溫度及熱量,可不是蘇鏡離能夠抗衡的,縱然溫文爾雅的內在也有一顆強悍的心,以及強大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