鬧彆扭了。
老大老二又鬧彆扭了。
老二在那戚戚艾艾,老大冷眼旁觀,老母親劉茵,此時到底不知道該幫誰說話了。
給熨斗裡面灌上剛燒好的熱水,默不作聲的在床上,捋平衣服後,開始就燙了起來。
兒子的衣服也是經常需要燙平一下,不然跟女兒一樣,有時候,窩到一塊,看起來,就不像話了。
「你這個小同志,思想就不端正,擱部隊,誰會欺負你,都是一個階級的同志,戰友,老兵帶新兵,那是教你更快融入大集體,你還嬌慣上了~!」
看眼慧慧把奶喝的差不多了,瓶底剩了一點,就是不喝了,李峰把剩下的一點底子晃了晃,一口悶了後,教訓起了李楠。
他雖然沒有當兵,但記憶中,李峰當兵時,不都是這麼過來的,班長們來自五湖四海,有好說話的,也有不好說話的,但三年兵當下來,哪有李楠說的那麼嚴重。
所以,在李峰看來,老妹現在就是裝的,可能班長說了兩句重話,就受不了了,還腰杆子直一點,她這個成分去了部隊,比誰腰杆子都直。
原來是農民,後來父親參加革命,轉業後又當了工人,農-兵-工,三次身份的轉換,就算她把眼淚憋出來,那也是紅的。
更何況,她還有自己這個哥哥,她去部隊,在李峰看來,不仗著自己名頭欺負人就不錯了,還有人欺負她?
不可能,完全不可能~!
根據一系列判斷下來,李峰就完全把李楠的話當成了訴苦,壓根沒放在心上,還想要歌,新兵蛋子就得有新兵蛋子的覺悟,什麼事兒熬到第二年新兵下連再說。
享受,李峰同意李楠去部隊,就不是讓她去享受的。
「你還是我哥麼,你說出的話,比外面的天都冷~!」
果然,到底,李楠還是沒有憋出她那「鱷魚的眼淚」,李峰壓根不信,她就沒招了。
「楠楠,你哥那時候,不也是這麼過來的,他比你有經驗,跟戰友之間要團結,凡事,就讓讓,吃虧是福,乾的多點沒什麼~!」
李楠只要不嚎啕大哭,劉茵也就沒當回事兒,也跟著好大兒,勸起了女兒,農村家裡,一般都是這麼教孩子的。
出門在外,不能計較那麼多,朋友多處一點,大家都是好同志,好戰友,就像剛才的劉班長,給劉茵的感覺都挺好的,說這樣的人會怎麼欺負人,她也不信吶~!
家裡四個人,兩個不幫自己說話,還有一個正撅著屁股蛋,看著冒熱氣的熨斗,想摸又不敢摸。
這無疑讓李楠很是氣餒,臉色變換來變換去,大腿一拍,醒悟了過來,只怪剛才,她把裡面說的太好了,現在調過頭來,結果,家裡人誰都不信。
「哥,你還記得當初跟我說過的話麼,也是在這裡~!」
不輕言放棄的李楠,倔強的看著她哥,不作了,開始正兒八經跟他哥談回憶錄了。
教新兵,劉班長也是教,蕭班長也是教,但郝淑雯跟林丁丁,那明顯就不是教新兵的樣子,兩個人,壓根不教東西,只會訓斥,打壓,用身份頤氣指使,另一個躲在背後的小人,更是在那搖旗吶喊~!
人心很複雜,不會因為身上的衣服而改變,其他人是挺好,至少有個班長的樣子,但極個別的人,就是壞了這鍋粥的老鼠屎。
「什麼話,我跟你說過的話太多了,我哪裡一條條的都記住~!」
把奶瓶用熱水燙過後,李峰甩了甩水珠,壓根不知道李楠說的是哪句話,隨意的拿抹布擦了擦手,心思已經放在了工作上。
「階級立場~!」
拿著毛巾擦著手的李峰,腦子裡剛想著廠里的事兒,聽到李楠脫口而出的四個字,手哆嗦了一下,思緒一下就被扯了回來,甚至,扯到了那天,跟妹妹對話時的場景。
「你懂什麼階級,什麼立場,你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