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水鴨子,那是南方才有,北方多的是蚊子~!」
列車上,老葛豁出去一條胳膊,死命抓住的,可不就是想要逃跑的蚊子,這個馬夾,沈心念順手就穿了起來。
「蚊子?」
朗景田謹慎的看了看四周,腦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,擺渡船到岸的那一刻,北海公園的岸邊飯店,依舊是孫福點上的三個菜。
只不過,沈心念再也沒有說話,給朗景田倒上了一杯啤酒後,留下了草帽獨自離去。
等朗景田看到骨灰存放證的時候,這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。
他這次是秘密北上,連水鴨子都不知道他回來了,如果中間出了差池,自然會聯繫水鴨子,但如果事情順利,可以放到最後再去。
一個年老色衰的老情人,在朗景田的眼裡,只有能給自己獲取到情報時,才會抬頭看她一眼,最後去看的一眼,也只為取回鑰匙,以及鞭策鞭策。
話不多說,拿到了存放證明的朗景田,直奔目的地而去。
福田公墓,自己打開自己的骨灰盒,也讓朗景田,有了一番別致的體驗,早在十幾年前,他已經「死了」,一個死掉的人,比活著可是安全多了。
半塊玉佩扇墜,那就是和貓頭鷹碰面時的信物,只是此時他並不知道,自己的這半塊,壓根就是假的。
拿到了信物,當務之急,儘快把膠捲取回來,朗景田很擔心這麼多天,有沒有因為存放問題,導致膠捲受損,貓頭鷹這個人,朗景田有點信不過,他並不是以往就跟著自己的元老。
門頭溝,京門鐵路炮台。
這是一所日偽時期所修建的舊炮樓,目的,就是看守著京門鐵路橋,該橋橫跨永定河,西接當初的老煤廠,早年間的石景山鋼鐵廠,所需煤料,全部需要通過這座鐵路橋樑。
時至今日,這座橋樑仍然被使用,但大橋兩岸的炮台碉堡,卻早已廢棄,成為了遊人們以及鐵路檢修工的臨時的方便之所。
遠離人員,廢棄建築,只是偶爾才通行一兩輛運煤列車,視野還十分開闊。
如果時機不對,可以跳進永定河,爬上列車,西邊還可以上山,鑽入密林擇機而逃。
對於特殊的人群來說,可以說是一個條件十分優渥的地方,干見不得人的事兒。
心心念念的貓頭鷹,此時早已來到此地,備下了一根魚竿,搖著摺扇,坐在廢棄的碉堡下面,正在優哉游哉的釣魚。
當然,目光,則是隱隱注意著橋面,不知道為什麼,這個當初定下的地方,這幾日,總是多出了一些人員,各個頭戴安全帽,在橋樑上忙忙碌碌。
不知道是檢修橋樑,還是在幹什麼,讓貓頭鷹內心,提高了警惕。
「謝工,這橋得有60年了吧,嘖嘖,可真結實吶~!」
看著一輛運煤列車呼嘯而過,站在橋樑邊緣的人員,捂著腦袋上的安全帽,避免被風吹走,看著運煤車上滿滿當當的煤炭,心裡判斷著橋樑此時的載重,忍不禁咂了咂舌。
「況戚,況戚,嗚嗚嗚~~!」
「還差三年,滿六十年,你看看這邊上換下來的老枕木,就知道了,這橋是鐵路工程師詹老設計的,人家本事多大了,不光能設計鐵路,設計橋樑也是這個~!」
伴隨著車輪碾動鐵軌的聲音,帶著眼鏡片的謝工,死死的抓著橋邊的鐵製護欄,向詢問的那位大聲喊道,右手還不忘豎了個大拇指。
「咱們的橋,也跟這個一樣麼?」
「那你以為呢,他這個設計上面都能跑火車,咱們的橋只要考慮汽車就行,載重量完全超出,絕對沒問題,他們運行了60年,咱們設計壽命,李副廠長說了,只考慮40年就行,絕對沒問題~!」
沒錯,這是軋鋼廠的第一批橋樑設計人員,當然,他們也是二把刀的瓦匠,直接被李峰抓壯丁,給硬摁著腦袋設計的橋樑圖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