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浩不知道的是,第二天關於他跟婁小娥的謠言,就在軋鋼廠起來了。
畢竟當時有那麼多工友在,他們都不是瞎子。
他們可是親眼看到婁小娥上了轎車之後,下來抱住張浩就是一頓親呢。
何大清對此也一無所知,第二天一早,跟著張浩來到了廠子。
到了廠子門口,就跟張浩分別了,等他來到了廚房,就聽見有人說張浩跟婁小娥的八卦。
這軋鋼廠平日就是幹活出力,也沒什麼娛樂活動。
有什么小道消息不出三天,整個軋鋼廠都能知道?得到消息最快的除了婦聯,那就是後廚食堂了。
現在軋鋼廠出了這麼大事兒,是個人都願意打聽打聽。
此時就有人為了得到第一手消息,湊到何大清跟前:「何主任,聽說了嗎?你二弟他有對象了?」
「啊,什麼時候事啊?我怎麼不知道啊?誰呀?」
「還能是誰呀?咱們廠的播音員婁小娥唄。」
「怎麼回事啊?怎麼能是她呢?誰能跟我說說?」
「昨天晚上舞會散去之後,你二弟親自把婁小娥送到了廠門口。」
「聽當時在場的人說。」
「看婁小娥那樣啊,是不太想回家,下了車來抱住張浩就是一頓親吶。」
「哦,是這麼回事兒啊,我二弟他也沒跟我說呀。」
「那行了,你們也別聊了,趕緊準備午飯,把白菜幫,土豆片都切出來。」
「可別耽誤廠里員工中午吃飯。」
「何主任,放心吧,耽誤不了。」
「你二弟要是真跟婁廣播員結婚了,可得拿喜糖給我們吃啊,讓我們沾沾喜氣兒。」
何大清心裡嘀咕:「放心吧,到時候如果成了,少不了你們的。」
保衛科的人看見張浩到了,拿眼斜他。
什麼玩意兒啊?就沒見過在這個時候,還有上趕子給資本家當狗的。
張浩只感覺莫名其妙,他現在還不知道昨天的那件事,經過昨晚時間發酵,開始瀰漫整個工廠。
等他來到了採購科,有人看見他表示不屑,但也有人湊上前來。
「浩哥,恭喜你啊,終於要抱得美人歸了。」
「當時你跟婁廣播員倆在採購科的時候就是一組。」
「那時候我們還以為你倆不對付,沒想到你們倆是地下戀情。」
「我說你這麼大歲數了,怎麼還不結婚?」
「原來你倆都快成了,真是恭喜你了,以後你要是發達了,可別忘記我們採購科的這幫兄弟呀。」
「孫大壯,不是你說什麼呢,我怎麼聽不懂呢?」
「你們看現在浩哥,還在裝假了,哈哈哈。」
「昨天的事,整個廠都知道了,你跟婁廣播員,你倆那個了。」
「你瞎說什麼,哪個了?」
「你倆都抱在一起,親一塊兒了,整個廠都知道你想瞞沒有用了。」
「你倆結婚的時候一定要發喜糖,擺酒宴,要不然兄弟們可不饒你。」
張浩只覺心神被大錘一打,想不到這婁小娥現在居然變得如此歹毒啊,這是想讓他別無選擇,只有他這一個選擇呀。
張浩衝出了採購科,來到了廣播室。
廣播室小張正在這背稿子呢,就看見張浩到了。
「同志,你來廣播室,請問有什麼事嗎?」
張浩壓低了火氣:「你好同志,我是來找婁小娥同志的,請問她在嗎?」
「你說的是小娥啊,她今天沒來,請假了,怎麼了?你有什麼事找她嗎?」
「嗯,是有點事要找她,不過她不在這,那我就先回去了。」
「同志,你先別走啊,留下姓名啊,等小娥休息回來了,我好告訴他呀。」
「不用了,我會去找她的,謝謝你了同志。」
張浩轉身出了廣播室。
好啊,婁家,既然你們想讓我別無選擇,那我就釜底抽薪給你們看看。
張浩直接來到採購科主任辦公室,來找了劉主任,來到門口,敲了敲門。
裡邊傳出中年男人的聲音「請進。」
張浩推門進來。
「嗯,是張浩啊,我可得恭喜你了,現在你跟小娥同志的事,全廠都知道了。」
「當初我還撮合過你們倆呢,你們倆要成了,你可別忘了我這媒婆的處啊。」
張浩臉上笑嘻嘻,心裡馬賣批。
「劉科長,你這是哪裡的話,我肯定不會忘了你的。」
「我今天是來請假的,請三天假,有點事要辦。」
「行啊,我給你批三天假,這要結婚是得買點東西哈,以後啊,結了婚可得好好過日子啊。」
「可不能做什麼對不起人家小娥姑娘的事兒,要不然我可不放過你。」
「哪能啊,科長?我一定好好過日子。」
這日子倆字兒是張浩咬牙說出來的。
張浩拿到了三天的請假條,轉身出了軋鋼廠。
現在他也想清楚了,他是個小人物無法跟婁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斗。
距離資本家徹底倒台,那還得小十年呢!現在有捧臭腳的多的是。
畢竟誰能看到十年後的事情。
張浩出了軋鋼廠,抬頭看天:「老天爺,你是要玩死我才甘心嗎?」
現在擺在張浩面前的有兩條路。
一是趕緊找個女人結婚,把這謠言蓋下去。
二是從些認命,今後拴在婁家的車上,為婁家效力,到時候跟著他們一起出國。
等到他徹底沒什麼用了,再被一腳踢開。
當然,還有第三條路,那就是現在就跑路。
但這第三條路,現在是最不好走的,他要人脈沒人脈,要關係沒關係,就算他跑到了香江,他身上的錢也會所剩無幾。
張浩出了軋鋼廠,直接去了西城的媒婆聚集地。
這幫媒婆只要錢給到位,那是相當能忽悠了。
忽悠的那好看小姑娘能嫁給傻小伙,能忽悠的那心智健全的男人娶個瘸婆娘。
所以張浩的目標就是找到他們,想許以重金,給他說個媳婦兒,以此釜底抽薪,破了婁小娥的謠言之計。
張浩希望娶到老婆之後,這婁家最好識趣不要再招惹他了,要是不識趣,那他也只能被迫離開了。
但他不知道的是,這條路已經被人給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