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感覺在他胸口裡盤旋，像一隻迷失的小動物，既陌生又難以擺脫。他轉過身，看著賈東旭那張近乎麻木的面孔，那雙空洞的眼睛仿佛看透了所有的荒涼與無望，讓他心中一陣莫名的不安。
李向東皺了皺眉，眼神變得複雜。那份從前的優越感、凌駕一切的自信，此時卻在他心中開始搖晃，仿佛一座不穩固的高塔，隨時可能坍塌。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，自己一直是那樣的不可一世，仿佛所有人都該在自己腳下匍匐。可是今天，面對賈東旭的那雙空洞的眼睛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悄撕裂著他的堅固外殼。
「你到底想說什麼？」李向東終於開口，語氣有些不耐煩，卻也帶著一絲不安。他的聲音有些顫抖，儘管努力保持冷靜，但內心的波動卻無法完全掩飾。
賈東旭依舊低著頭，不敢直視李向東，他的眼神像是被什麼東西牢牢鎖住，整個人都顯得格外脆弱。那張臉上沒有一絲血色，只有滿滿的疲憊和沉默。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，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。李向東看著他那副模樣，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荒唐——自己曾經那麼輕易地把他壓在腳下，而現在，他卻似乎變得有些無法理解了。
「你總是這樣，」李向東咬牙，眼神微微閃爍，「什麼都不說，只是低頭，像個慫包一樣。」
賈東旭的嘴角勾起一絲笑，笑得有些苦澀，也許是因為無法再忍受那份諷刺，也許是因為他已經麻木到不再在乎這些話語。「是啊，」他低聲說，聲音極輕，仿佛是在和自己對話，「我就是慫包。永遠都無法超越你。」
那句「永遠都無法超越你」讓李向東心裡一陣震動。剛剛那一瞬間，他幾乎感到自己的腳步停滯了，心中不禁冒出了一個問號——是嗎？自己真的永遠都要站在他上面嗎？
李向東狠狠地搖了搖頭，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讓他不安的念頭。他又看了看賈東旭，那種怯弱的姿態，仿佛是讓自己更有了控制的欲望。賈東旭低垂的頭，瘦弱的肩膀，都在訴說著一種不言而喻的屈服。李向東走上前，冷冷地說：「你還是不懂，自己永遠都不過是個失敗者。」
賈東旭終於抬起了頭，這一次，他的眼中沒有恐懼，只有一股深深的疲倦。他的目光與李向東對視，眼神沒有閃避，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。
「你想我怎麼樣？」賈東旭突然問道，語氣平靜，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力量。李向東愣了一下，那股讓他不安的情緒再次浮現。他剛剛的挑釁和冷漠忽然變得沒有那麼堅定了，反而有些迷茫。他想要繼續侮辱賈東旭，繼續展現自己的強勢，可是那股莫名的情感，讓他開始感到一絲不安。
「想你怎麼樣？」李向東重複了一遍，仿佛這句話在他耳邊敲擊，弄得他一時間有些愣住。他眼神閃爍了一下，心中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問自己：你到底要做什麼？
賈東旭的眼中有一絲清冷的光澤，那是種很複雜的情感，李向東無法解讀。他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，一個比四合院的牆壁還要更深的地方。他從未想過，自己和賈東旭之間，居然會有這麼一瞬間的停頓和沉默。
李向東忽然覺得有些憤怒，這種不安的情緒讓他感到憤怒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。他從來不曾這麼迷茫過，自己一直是那個掌控一切的人，而現在卻被這一個曾經看似微不足道的人逼得動搖了。李向東低聲笑了笑，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的不適，然而那笑容卻顯得那麼虛假。
「你真以為自己能讓我改變看法？」李向東不屑地說道，聲音里的挑釁和譏諷似乎是他唯一能夠抓住的東西。
賈東旭沒有再說話，只是靜靜地看著他，目光中似乎含著什麼未曾說出口的東西，那目光讓李向東有些不安，但他不想再去深究。此刻的他，不知道為什麼，心中那股隱隱的不安愈加強烈，像是有人在他背後輕輕吹了一口氣，讓他不由得開始回望，卻什麼也看不見。
賈東旭的沉默讓李向東變得更加急躁。他忽然伸手抓住了賈東旭的衣領，把他推得踉蹌後退。「說話啊！你到底想幹什麼？」李向東咆哮道，臉上露出一種猙獰的表情。
第1427章 冷笑一聲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