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采玉回到家裡,依然還是蔫蔫的,少言寡語,簡單的洗漱了一下,就躺下休息了。
杜蔚國知道她的情緒不高,也沒有多勸什麼,有些事,需要她自己品味咂摸。
一夜無話!
其實楊采玉是個冰雪聰明的女人,不僅博學多才,而且心思玲瓏剔透。
她自然明白,為啥杜蔚國昨天晚上煞費苦心,寧願違反紀律,也要帶她去市局旁聽審訊。
她的心裡非常的自責,甚至還有點焦躁。
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,她覺得自己距離杜蔚國的高度變得越來越遙遠了。
杜蔚國本來就無比優秀,出萃拔類,兩個人在一起之後,杜蔚國一飛沖天,接觸的人和事越發的高端。
不僅職級越來越高,年紀輕輕就位居特勤司行動處處長的職位,掌管一個獨立部門。
最關鍵的是杜蔚國愈發洞悉人性,明察秋毫,料事如神,這讓小白羊隱隱約約有了一絲自卑感。
她覺得自己現在都已經有點配不上杜蔚國了。
再加上她和杜蔚國都結婚大半年了,一直沒要孩子,心裡更是有點莫名的擔憂。
上午9點,軋鋼廠保衛處辦公樓二樓,3科辦公室。
王洋去家屬區處理一個入室偷盜的案件去了,老郝頭正獨自一個人在辦公室里摸魚。
收音機里正播放著劉蘭芳老師播講的《三國演義》,今天講得是諸葛亮江東舌戰群儒的段落。
伴隨著劉蘭芳老師抑揚頓挫的聲音,老郝頭懶懶的靠著椅子上,一邊抽著煙,一邊喝著茶水,搖頭晃腦的。
上午的陽光透過乾淨的玻璃窗照在他的身上,渾身都是暖洋洋的。
懶貓郝小黑趴在辦公桌上,蜷著身體,呼嚕呼嚕的,睡得香甜無比。
如此愜意安詳的氛圍,卻被一陣輕輕的敲門聲給打斷了,老郝頭挑了一下眉頭,直起了身子,把收音機關掉了。
他的這間辦公室,目前是他和王洋兩個人共用的,平時沒啥人來。
王洋自然不會敲門,蔣東方是他的領導,自然也不會敲門。
至於杜蔚國這個小王八犢子,他特麼從來都好像是走城門似的,不踹門就已經燒高香了。
所以但凡是敲門的,或者是有案子,或者是有人找他和王洋辦事,聽這個敲門聲,很有禮貌,多半是找他們辦事的。
老郝頭整理一下衣服,擺出一本正經的模樣,喝了一口茶水,清了清嗓子:
「請進。」
門推開了,楊采玉略帶愁容的面孔出現在老郝頭的眼前,老郝頭瞬間破功,哭笑不得的說道:
「采玉啊,你這是演得哪一出啊?有啥事你就直接進來說唄!」
楊采玉有些羞赧的看了郝山河一眼,含羞帶怯,語氣多少有點猶豫:
「郝叔,我想和您請教一些問題。」
「采玉,你坐。」
老郝頭把菸頭熄滅,起身端起桌上的暖水瓶,給她倒了一杯水,楊采玉依言坐了下來。
郝小黑這隻賤貓,嗖的一下,麻利的鑽進了采玉同志雄偉的胸懷之中,拱啊拱的,舒服的眼睛都眯起來了。
老郝頭把水杯推倒楊采玉的面前,笑呵呵的瞥了她一眼,語氣略有些揶揄的說道:
「采玉,伱是不是覺得杜蔚國那小子現在太厲害了?你有點失落感啊?」
楊采玉早就知道老郝頭洞徹人心,如同鬼神一樣,所以也沒有特別意外,只是撫摸著黑貓光亮的毛皮。
輕輕的點了點頭,語氣有點低落:
「郝叔,我覺得我現在都已經成了蔚國的拖累了,他在外面工作那麼辛苦,那麼危險。
成天披肝瀝膽,殫精竭慮,回到家,還要操心不懂事的我,費盡心機的提點我,郝叔,我該怎麼辦才好?」
一聽這話,郝山河不由暗暗嘆息了一聲,百感交集。
杜蔚國,這個小狗崽子,遇見楊采玉這樣的媳婦,你特麼到底是何等福氣啊?
老郝頭搖了搖頭,他的語氣有點唏噓:
「采玉,你知道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