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士果然沒言語,打量了朱蟬半晌,轉身來到一張桌前坐了下來。那名年齡較小的道士,緊跟著他坐在了對面。
裡屋的小夥計聽到外面說話聲,探出頭來看了一眼,趕緊跑出去喊來了掌柜。
掌柜小跑著回到屋裡,來到兩名道士桌前,熱情詢問吃些什麼。
道士不忌葷腥酒水,同樣要了一鍋涮羊肉,一壇酒,二人大吃起來。
朱蟬見他坐在那兒不再言語,低著頭竟然吃喝起來,好像剛才什麼事兒也沒發生地似的。不由得有些納悶,看向展飛飛,見她向自己搖搖頭,也不再發問,低頭吃飯喝酒。
掌柜的滿臉堆笑,來到兩人桌前,道:「公子爺,房間已經快收拾好了,待會兒,兩位用完飯,直接過去就可以了。」
朱蟬笑著沖他抱了抱拳,說了聲:「多謝掌柜的!」掌柜的笑眯眯的向後堂走了進去。
這時,對面用飯的那個小道士,忽然開口道:「師父,祖師爺到了沒有?」
中年道士道:「不知道。咱們前天得到的消息,在這兒會合,這會兒你師祖應該已經到了吧。快點吃,吃完我們抓緊趕過去,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,讓你師祖這麼惱火。」
小道士應了一聲,不再多問,低下頭吃飯。不多一會兒,師徒兩人把一鍋羊肉一壇酒吃喝乾淨,放下碗筷。
中年道士瞥了一眼朱蟬兩人,忽然道:「姓展的,你如果自認還是條漢子,就先不要急著走。我們之間的事情,必須要了一下。今日撞在一起,這就是天意。天意又豈能違!」
展飛飛冷冷回道:「好,展某悉聽尊便。我還有事情,不能多留。你想怎樣,煩請儘快!」
中年道士哈哈一笑,道:「好,笑江南還是一點沒變,貧道佩服。今晚子時,你等我消息。如果子時未到,就算貧道爽約了,你可以自便。咱們的事情,改日再算。」
朱蟬聽他言語非常坦誠,面上表情平靜,目光堅定,實在不像什麼奸惡之徒,心中不由多了一些好感。如果不是與展飛飛一起,站在對立面,倒真想與他交結一番。
展飛飛道:「好,展某準時恭候!」
中年道士點了點頭,邁步離開。小道士在後面結了飯錢,看了朱蟬兩人一眼,快步跟了出去。
朱蟬放下手中竹筷,笑道:「這位道長是誰?你們有什麼仇恨?」
展飛飛道:「仇恨談不上,恩怨是有一些。既然遇上了,無論如何要了結一下。」
朱蟬又想再問,展飛飛擺擺手,對掌柜喊道:「掌柜的,房間在哪兒?麻煩領一下路!」
掌柜的屁巔屁巔的跑了出來,領著兩人來到後院。後院不是很大,但也不小了。西首有一道月亮門,隔出了一個小跨院。跨院裡有兩間大小的廂房。一邊走一邊道:「這兒本來是小女以前的閨房。自從出嫁以後,一直閒著。只有回家時才住幾天。如果不是像公子爺這樣的人,我還真不捨得讓他們住。兩位公子爺就委屈一下?」
展飛飛走進去看了看,見雖然不是大戶小姐家的閨房,但對這種小戶人家來說,已經很不錯了。雖然小一些,但中間又隔開一道門,分成里外間,十分滿意。笑道:「這已經很好了,掌柜的你太客氣了。」
掌柜的又客套幾句,便告謝走了。不一會兒,讓前店的小夥計送來了開水,泡上熱茶。
兩人坐下喝茶,展飛飛這才慢慢道出了緣由。
原來兩年前,展飛飛正是聲名鵲起之時,滿腔熱忱。整天行走於各地,救濟窮苦人家。有一段時間,在江浙一帶活動。正趕上當年長江水患,下游地區淹了不少。災民遍地,官府救濟無力,致使很多人因無糧活活餓死。有一次路過淳安一帶,發現當地正在舉辦廟會,慶祝新建的一處道觀。一打聽才知道,原來當地一個大財主,為了給自己的小女兒祈福,出全資修建這處道觀。周邊到處在鬧饑荒,這些人竟然不去接濟災民,竟然把錢花在這些無用的地方。展飛飛當晚直接上門拜訪了。但是一番好言相勸後,碰了一鼻子灰。最後只好發狠,要求他準備兩千兩銀子,明晚來取。按說這樣的土豪,兩千兩銀子實在不算多。可結果是,這傢伙竟然約來了幫手,要鎮壓展飛飛。來的,就是剛才見到的那名道士。最後一番周旋之後,誰也沒賺到便宜。展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