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浪慌忙解釋著:「昭姬先生……你,你不要誤會啊,陸浪並沒有直指先生身世的意思……」
「嗯……」
蔡文姬的回答,有些生澀,她低著頭,不知道現在腦子裡面在想些什麼。
「總之是……」陸浪只好繼續說道:「有千萬般的不是,都怪我陸浪……希望先生不要把那歌里的意思誤解了……呃,若是昭姬先生,對你那已經身亡的夫婿是真心愛慕的話……」
「別說了!」
終於,蔡文姬哭喊了起來,她將身子捲縮在陸浪的胸前,不過大家不要誤會,是因為這個時候蔡文姬想起自己的身世,剛過門還沒有見過面,丈夫便死了,加上環境寒冷,所以才不得不靠在陸浪的胸前。
哭聲頓了一會兒,蔡文姬悠悠地問道:「你……將軍,你如何知道……知道妾身的夫婿,已經死了?」
在蔡文姬看來,她與陸浪素不相識,這也是第一次見面,所以便對陸浪知道她的身世遭遇而感到疑惑。
「我……在下……」
陸浪也反應過來,知道自己又說漏嘴了,於是只好解釋道:「在下也是聽荀老說過……那麼一兩句而已!」
「原來如此……」蔡文姬哭過之後,情緒便穩定了許多,然後悠悠地說道:「其實……將軍這歌里唱得不錯,呵呵……將軍不要誤會,昭姬這樣說,是認真的……」
「其實,一個女子,出嫁從夫,在家從父,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,更何況……衛家當初也是將昭姬明媒正娶過去的……」
說到這裡,蔡文姬頓了頓,然後聲音沙啞地繼續說道:「就算是……就算是昭姬的夫婿死了,昭姬本也應該在婆家服侍公婆,然後聽從衛家人的安排。或是再嫁,或是孤老一生,也不應該有任何的怨言……只是,夫家全家遭難,如今家裡就剩下昭姬一人,妾身現在又該找誰說這個道理去?本以為……這一次被匈奴所擒,定然是逃生無望的,卻不想……能蒙將軍挽救……呵呵,或許……這也是妾身命不該絕吧?但是……說實在的,夫家遭此大難,妾身本也不欲再求生了,將軍又……又何必解釋?像妾身這樣的遭遇,夫家遭此大難,又還有什麼顏面苟活在這世上?」
說得好好的,怎麼突然又說到求死的上面去了?
陸浪嚇了一跳,不由得說道:「喂,你……你別犯倔啊,什麼叫沒有顏面活著?我告訴你,你是一個人,不是什麼貨物,也不是豬狗畜生,憑什麼你要靠別人的安排才能活下去?」
「豬狗畜生?」蔡文姬慘然地搖搖頭,然後說道:「將軍是男子,哪裡知道我們女子的苦楚?像妾身這等遭遇,只怕是在世人的眼裡,連豬狗……連豬狗都不如了!」
陸浪算是明白了,她這是在自暴自棄呢!
也難怪,以蔡文姬的家教修養,加上從小跟著蔡邕那個自命清高的傢伙,耳濡目染之下,蔡文姬的性子肯定也是非常清高的,骨子裡面有著一種不容褻瀆的尊嚴感,所以在聽到陸浪所唱的那首『煙花易冷』中的歌詞以後,蔡文姬覺得自己的人格在這裡受到了質疑,於是居然偏激地想到了一死了之,希望能就此解脫!
乖乖!
封建思想害死人啊!
陸浪甩甩頭,趕緊抱著蔡文姬,生怕她真的想不開去求死了。
然後陸浪勸道:「先生乃是深明大義之人,怎麼連個道理都不明白了,還要去學那雁邱詞裡面的故事呢?昭姬先生既然知道『在家從父、出嫁從夫』的道理,便也應該知道,若是夫家遭遇不幸,便等於是沒有了人能繼續行使權力,在安排你以後的生活,所以說……今後昭姬先生你的一切,都是由你自己做主的!我這樣說……你明白嗎?」
「今後的一切……都由妾身自己做主?」
蔡文姬驚訝地看著陸浪,沒有想到陸浪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!
按照道理來說,陸浪這樣的男子,又是統帥一方的將軍,自然是奉行男尊女卑這個條列的。但是陸浪的嘴裡,分明卻說出了讓蔡文姬自主自由的話來!
一瞬間,蔡文姬自己都恍惚了……
難道,真的可以像他說的那樣?
看到蔡文姬疑問的眼神,陸浪只好笑著說道:「你還不相信是不是?不過道理上面是這樣的,就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