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建軍臨走時還是如同上輩子一樣,給了小海十元錢做見面禮,十元在九十年代初,也是一個成年人兩天的工資,周玉有些恍惚,這情節總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,到底是怎麼回事?
材料到位,老劉頭把家裡的工具搬過來,和楊華兩個就開工,楊波這段時間過來的也勤快了,會幫楊華遞傢伙事,沒事的時候跟在周玉身邊說些芝麻小事,也會順手抱抱弟弟。
「開學了沒?」周玉看他有所改變,態度也緩和了很多,楊波點頭道:「開學了,都開了四五天了。」
「今年的學費多少?」周玉問。楊波摸摸頭,說:「今年二十三塊。」
「還沒交吧?」周玉問:「等下你去問問你爸爸,還有剩餘的錢沒有,儘快拿去交了。」
「我跟我爸說了,我爸說過幾天他去交。」楊波用手摸了摸弟弟的臉,喜愛之色不言於表。
周玉看著他的衣服,從領口到袖口,油污混合著其他污垢凝結成一片一片的,膝蓋處更是鼓起來一個大包,大概這一身從過年到現在都沒換過吧,想著他也是沒娘的孩子,也是可憐,便道:「你十二歲了,要學著愛乾淨,早晚要洗臉刷牙,晚上要洗腳,衣服三天換一次,你看你這衣服都髒成什麼樣了。」
「我衣服都髒了,沒有的穿了。」楊波吸溜一聲鼻涕,周玉蹙眉,道:「你爺爺沒幫你洗?」
楊波哼了聲:「我爺爺說了,等著你洗呢,再說他才不會幫我洗,他天天往梁老婆子家跑,吃了飯就去,前天拿你裁布的大剪刀去梁老婆子家,說是叫梁老婆子幫他剪剪指甲。」
這個梁老婆子就是老寨前年一排院子的,那個院子的人都姓梁,梁老婆子早年喪夫,帶著三個兒子過活,別看她是個寡婦,裹著一雙小腳,罵起人來,氣都不帶喘的,周玉剛來那會,老頭就拿著她的剪刀說要去找梁老婆子剪指甲,被周玉攔下了,且不說那剪刀是裁布的,剪過其他東西就不鋒利了,裁布上不了勁,何況一個大老爺們去找一個寡婦剪剪指甲,總有點曖昧不清,叫人說閒話去。
為此,梁老婆子見到周玉總是陰陽怪調的說話,周玉為了避免口舌總是裝作聽不懂,家裡的紅豆,豌豆也總是隔三差五的少了,不用問都知道是老頭送人了,周玉是在忍不住問了老頭一次,老頭就氣急敗壞的說:「我拿去給人家做種了,怎麼了,不可以嗎,我的東西要給誰就給誰,輪得到你管?」
周玉聽楊波說完,淺嘆一口氣,道:「你自己要學著洗衣服了,不能什麼事都等著別人干。」
想了想,又道:「你這幾天放學回來,過來幫我帶著弟弟,我給你把過年沒做好的衣服做一下,開學了,穿個新衣服人也精神?」
「真的?」楊波有些驚訝又帶著興奮,哪個孩子不喜歡新衣服。
周玉笑道:「怎麼?前幾年的衣服不是我做的?」楊波有些不好意思,道:「不是,我是…」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。
周玉也不緊逼,這感覺又像是回到剛嫁過來那會,那時候楊波還是個可愛的小孩子,嘴裡叫著她媽媽,走到哪他就跟到哪裡。後來,有人挑撥了,他就開始跟著老頭跟她作對。
楊華跟老劉頭的活做的很快,三間房子的樓板都搭建好了,並給房間裝好房門,老劉頭還順帶給做了個木樓梯,方便上下樓,周玉很是滿意,房間裡都留了窗戶,光線照進來明亮極了,牆面是雪白的帶著一圈綠色,好看又養眼,磚木房子的特點就是冬暖夏涼,這樓板一搭就更有家的感覺了。楊波也很是喜歡,周玉讓他挑一間喜歡的,留一間給老頭。
上輩子房子一直沒錢修,家裡空曠的地方都堆上了糧食,做活的傢伙事,裡面又住人又煮飯的,雜亂不堪,楊波跟老頭都不過來住,一是嫌棄環境不好,二是太平村的那位怕給他父親送好的他父親不方便獨食,鼓動著不給住在一起。只有逢年過節才過來住上幾晚,楊波稍微好點,這邊住煩了又跑去老宅住幾天,輪流交換著來住。
接下來便是給朱家章做壽材了,這天楊華跟老劉頭正在比劃著量尺寸,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