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里說,學校的草似乎永遠都拔不完。明明他們這一群人天天都在拔!後來,他們不信邪,就注意觀察,發現他們在前面拔,那些批鬥他們的人在後面種。每次他們拔完回去寫思想匯報的時候,那幫傢伙就把他們拔過的地方刨一遍,再撒點草籽,還給澆水施肥……
「我們正在研究如何化學滅草。之前在學報上看到過,黑省那邊已經研究出了化學除草劑,並且在有的地方投入使用了,咱們這兒還沒有。說不定我們能研究出成果呢。
慧慧,你不用擔心我們。雖然我們現在不上課了,但生活也還挺有意思的,有很多老友在一起,沒什麼事,好著呢。
某種程度上,我們要感謝之前下放的那段經歷,讓我們對幹活這事有了相當高的承受力,在學校里拔草根本不算什麼。
你和明達還有孩子們好好過日子,不用操心我們。有需要的話我們會想辦法聯繫你的。
你公公來看我們了,給我們留下了很多好東西。我們倆一定會好好的,期待和你們團聚的那一天。」
字裡行間都是酸楚,但又透著樂觀,和對女兒滿滿的愛。
蘇慧想開了,李明達也就想開了。兩口子老老實實的窩在家裡。也真正體會到了「家有一老如有一寶」的含義。
去年學校複課沒他們的份,也是因為那時候學生少,用不了這麼多老師。現在初中遍地開花,公社還要辦高中,就把他們倆給拎出來了。
接下來他們會在社辦高中工作。
謝贇是過完年以後在李家見到這兩個人的。當時她很驚訝,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喊:「李老師,蘇老師。」
李明達和蘇慧沒有教過她,謝贇上初一的時候,這倆人在教初二,等她上初二了,人家開始教初三,她初三的時候,人家回去教初一了。
但是她對這兩位老師有印象,作為一名學生,學校里的老師她全都認識,只是她認識人家,人家應該不認識她。
其實李明達和蘇慧最開始聽到謝贇這個名字的時候,腦子裡也是有點印象的,畢竟這個名字很少見。但也僅此而已了。他們只是對名字有印象,對人完全沒印象。
他們沒教過人家,也沒直接打過交道,沒有任何交情可言,就沒必要說出來給簡單的交易增加難度了。
李文瑞和於子芩大概也是這個想法,所以從來沒說過這些事情跟謝贇攀關係。
不過,既然於子芩收了謝贇當徒弟,事情就不一樣了,這交情根本就不用攀,自然就存在了。
於子芩跟她說:「不要叫老師,他們又沒教過你,不存在師生關係。你現在是我的徒弟,叫他們師兄、師嫂。」
謝贇笑眯眯的答應,在外面見了依然還是叫老師。
除了他們倆,謝贇還見到了於秋石、何書盈,還有李明達和蘇慧的長子李興洲,二女兒李鶴林,三子李執中。當然,老三其實應該叫於執中,但是他現在上了李家的戶口本,管李明達和蘇慧叫爸媽,名義上和李鶴林是龍鳳胎。
這些人,都是謝贇的實踐對象。
學習傳統醫術,除了多讀、熟讀醫書之外,更重要的是實踐,跟著自己的師傅去見識各種不同的病人、病症,見識各種治療方法,這樣才能更快進益,這畢竟是一種經驗科學。
但是以現在的情況,顯然做不到這一點。
於子芩是個好老師,而且有點「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」的性子,她全盤接受了謝贇這個人,為了便於教學,她把自己家人全都拉了出來。讓謝贇拿他們練手。
她還向謝贇透露了一部分她家的情況,看到徒弟十分淡定,於子芩心裡頗為高興。在這個時代,真的有不少人發自內心的瞧不上、瞧不起他們這樣的,她雖然心大,要說一點不難過,那也是假的。他們不偷不搶不坑蒙拐騙,一門心思治病救人,怎麼就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呢?
她這徒弟就很好嘛!遇事穩重,對她這個師父也很尊敬,沒有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