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那一通神乎其神的說辭,再次上演,有所不同的是,崔長史飽讀詩書,講起故事來亦不遑多讓,在他的潤色下,這幾個匪徒又增添了飛檐走壁,穿牆隱身等多種特長。
劉德昭心裡不信,可還是把這些故事一一記在心裡,他們從洛陽回來,時間尚短,對這些日子以來,城裡的變化確實知道的不多,也許,是該找個時間,拜訪一下雍州府的長史了。
兩個時辰過後,桓國公府。
面如桃花的武延秀,正沉醉在美人溫柔的懷抱之中,只有她們胸膛的溫暖,才能撫慰他內心的不安。
從昨天夜裡,再到今天,苦桃的回信一直沒到,武延秀的心中漸漸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。
自從三個月前洛陽的那次會面,整整三個月,除了零星的通信,他再也沒見過苦桃的真人。
原本,他根本沒把太子放在眼裡,只覺得他是個魯莽的廢物,又貪財好色,有苦桃這樣的妖精送上門,他哪裡還能顧得上其他。
尤其是,當他得知李俊特意帶著苦桃前往長安,更是對自己的計劃自信非常。認為他做到了連武三思都做不到的事情。
有了這自信,再加上他本來也不是行事謹慎的人,對苦桃那邊的情況也就不在意了。
可現在,苦桃的回信遲遲未到,就算是他這樣馬虎的人,也不覺焦慮了起來。
小嬌娘嘴上銜著金盞,微微靠向他,那柔媚的眼神,令他沉迷,他將這些煩惱暫且拋諸腦後,滿飲一盞,酒液從他的嘴邊流下來,浸濕了單薄的衣衫。
「國公還喝不喝?」
武延秀伸出一指,點點她的嘴唇,笑道:「還要這樣的。」
「這有何難?」
小嬌娘正欲翻身坐起,去夠那酒壺,武延秀手上略一使力,就把她又拽了下來。
兩人正在調笑,門外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,仔細聽來,好像是帶著怒氣來的。
聽聞苦桃的死訊,武三思就再也坐不住,他急沖沖的趕到國公府,一推門就見到這香艷的一幕,頓時氣得破口大罵。
「小子,禍事臨頭了,你還有心情睡女人!」
看到武三思的身影,武延秀整個人都石化了,呆愣了一刻,才連滾帶爬的跳下床鋪,身後的小娘子們,連忙抓起衾被遮住身子,廂房裡迴蕩著她們尖利的怪叫。
「昨晚你和苦桃聯繫了吧。」
看到武延秀穿戴整齊的走出來,武三思余怒未消,衝口就說。他這話是肯定的語氣,完全沒有疑問,好像他對他的行為,早就了如指掌。
「郡王如何得知?」
「廢物!」
「苦桃死了!」
「啊!」延秀瞪著眼,內心之中的震驚,不言而喻。
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,苦桃竟會死了。
這些日子,他完全沒有苦桃的消息,還以為,她已經把太子牢牢掌握在手心,正得意著呢。
怎麼會死?
就算沒有收到她的回信,他最壞的設想,不過是苦桃背叛了他,和太子攪合到了一起。
「郡王已經得到消息了?我這邊完全沒動靜啊!」
「你整日就知道和女子勾當,當然不會知道了,有人看到今天早晨,東宮裡牽出一架犢車,一直奔著城郊義冢去了,一問才知道,是太子的御女死了。」
「街上早就傳開了,說此女是太子從洛陽帶來的,昨天東宮遭劫掠,此女不幸,被劫匪殺害,完全是一場意外。」
「你說,從洛陽帶到長安的女寵,除了苦桃還有誰?」
「郡王,我不相信,」延秀傾身向前:「此女是怎麼死的,我不相信那是苦桃,我要去義冢查看。」
「就素真是苦桃,也一定是被太子殺的,怎麼可能是劫匪下的手,我不相信!」
「這事由得你不信嗎?」武三思捋捋鬍鬚:「據傳聞說,此女的臉面都被毀了,面目全非,你如何去認?」
「這就更不對了,郡王,劫匪只圖錢財,即便苦桃得罪了他們,不過是一刀殺了她而已,為何要毀了她的容貌?難道,他們還害怕別人認出她嗎?」
「郡王,這件事肯定有蹊蹺。」
「這還用得著你說!」
第三百九十三章 壞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