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府,嚴世藩先後見過了楊長貴父子以及戚繼光夫婦,對汪東城也就是楊長帆總算有了一定的了解。此人借趙文華勢力起家,本該好好的榮華富貴,卻被派往日本認賊作父,也說不清是身懷反骨還是逼上梁山,更說不清與胡宗憲的恩怨,不過說來話去,胡宗憲通倭的故事終於圓滿,是他派楊長帆去的日本,現在楊長帆又是賊首,這事洗不掉了。
這事跟嚴世藩其實扯不上太大關係,他不過是幫首輔嚴嵩擦屁股罷了,而擦屁股的程度也不用太深,將這件事跟皇上解釋通也就夠了。
至於責任處理方面,錦衣衛將軍,嘉靖的把兄弟陸炳出手保了全浙武官,國子監高拱保了文官,眼下也無罪可治了。
戚夫人身上著實有疑點,但戚繼光著實精明,早已來回走動打通人脈,外加其世代軍侯,口碑頗佳,也沒理由再深究。
就這樣吧,腦子動到這裡就好了,殺誰泄憤,派誰去東南,那就是皇上的事情了。至於東南的亂局,那是下任總督的事情了,嚴世藩的事情已經做完了。
宮闕仙亭,嚴嵩等待著嘉靖最後的決斷。
嘉靖其實也不用決斷,有高人幫他決斷。
隨著時間的沉澱,他的怒火終究消下去了一些:「仙人所示,東倭不可征。」
嚴嵩只在旁邊等著後面的話,同時心中鬆了口氣,多謝仙人。
「然杭州之恥,不可不報。」
嚴嵩的心又提了起來。
「朕需要一位奇才,一年之內可擒逆賊楊長帆、胡宗憲,三年之內可蕩平東海。」
嚴嵩更慌了,有這樣的奇才麼?
非說的話,曾經的胡宗憲已經是最接近的了。
「惟中可有舉薦?」
嚴嵩愣了一下子:「恕臣老眼渾濁,看不到這樣的奇才。」
嘉靖面無表情道:「無須看到,聽到即可。朕聽說,謂天下才,唯有三人。」
嚴嵩聞言大驚:「此乃東樓小兒酒後妄言,陛下切莫當真。」
「朕倒認為東樓所言甚實,原話該是……『嘗謂天下才,惟己與陸炳、楊博為三』。」
嚴嵩大驚勸道:「陸炳、楊博實乃天下才,東樓小兒酒後輕狂,怎能與這二人比肩?依臣所見,陸炳、楊博,其一即可安定東南!」
「陸炳病了。」嘉靖立時否定了第一人選,「他不能走,紫禁城沒有他,朕睡不好。」
嚴嵩立刻答道:「楊博文武兼備,智勇雙全,可堪重任!」
「楊博固然有此之才,朕亦早有召其回朝之心。然惟中多次進言,山西邊防正是要緊的時候,韃子可比倭寇胃口要大,這種時候,朕怎麼敢動楊博?」
嚴嵩立時滿心悔意,聽兒子之言,他其實一直注意且戒備楊博。楊博頗為自傲,也不願來淌北京的渾水,將注意力投向了戰爭邊防,嘉靖多次有意召其回朝任兵部尚書,關鍵時刻都是嚴嵩出口阻止的。事實也是如此,楊博在邊關的時候,通常比較穩定,他一回朝就會告急。
自己挖坑自己填。天下這三位奇才,一個是皇上的把兄弟,錦衣衛將軍,必須常駐紫禁城,另一個要對付更可怕的敵人,搞來搞去,就剩我家東樓小兒了?
「東樓小兒不過是小心思,論領兵打仗,安邦治國,文韜武略,不過爾爾。」嚴嵩情急之下,心中過了一溜名單,本黨之中,儘是告狀的人才,在其它方面實在沒有建樹,這種時候不能再顧及黨派之隙了,他娘的張經要是活著該多好,
嚴嵩的腦子也真沒白動,很快想到了一個人選:「唐順之為官公正,用兵穩重,可堪重任!」
嘉靖臉一沉:「此人還活著?」
嚴嵩大慌,情急之下竟然犯了忌諱。
唐順之有才不假,但這人腦子裡少根弦,經常犯忌諱,其中最重的一次還是二十年前,嘉靖在位的情況下,唐順之竟然求見太子論政!論政論出來什麼不知道,總之他惹惱了眼前這位,不出意外地剝籍回家,再次出山還是不久之前趙文華胡宗憲給請出來的。
「好了,朕寬限一些。」嘉靖就此起身,「兩年之內擒賊,四年之內平海。」
「皇上……」嚴嵩只
193 天下三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