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長帆連忙起身行禮:「晚生長帆,久聞父親盛讚徐大大,今日得幸一見,實乃晚生之福。」
「哪裡哪裡,請坐。」徐知縣樂呵呵擺了擺手,「令郎身魁心細,病癒後更見精神!」
「大人過獎。」楊壽全穩了穩氣息,不行,老子禮已經送了,必須趕在你滾蛋前把這事兒給辦了,「徐大人,其實今日前來,也是犬子的主意。」
「哦?」徐知縣又望向楊長帆,年輕人很上道兒麼。
楊長帆再次起身:「不瞞大人,家弟正在參加縣試,偶與家弟談及縣學,徐大人極是重視教諭,晚生十分欽佩,特來捐學。」
「哦?」這次徐知縣更大的驚訝一番,我重視個鳥教諭,原來你是捐官來了!
不過這對他來說,當真是年三十兒晚上的冷菜,數著日子便要升遷,政績什麼的都無所謂了,但究竟還是道冷菜,把縣學福利搞上去,讓百姓,尤其是讀書人念自己的好,吃下倒也無妨。
「捐學,本縣自然是支持的!」徐知縣點頭道,「這樣,談過後我帶你去縣丞那邊,你隨他去禮房辦理事宜。」
「謝徐大人。」楊長帆有些沒底地又行了一個禮。
徐知縣好像看到了楊長帆心裡的慌,緊跟著說道:「名聲自然是有的,捐學事宜會發榜公布,縣衙也會根據捐學力度,給予表彰。」
這話說了楊長帆才算踏實了一些。
可楊壽全不踏實,事到如今,他需要一個準話。
「不瞞大人,犬子不是讀書的料子,今生怕是與功名……」
沒等他說完,徐知縣便拿起茶杯悠然說道:「捐助合適,可賞功名。」
楊壽全又一咬牙,小聲道:「四百兩……」
徐知縣喝茶抬手,示意他不要接著說,自己跟著點了點頭。
呼……可算穩了。
用三口之家近20年的收入捐個虛職,也不知是這虛職太值錢,還是三口之家太慘了。
「謝過大人。」老楊這才鬆了口氣,「待大人升遷宴時,卑職再做感謝!」
翻譯過來就是事成之後必有重禮。
「令郎之事,提的也真是時候。」徐大人不慌不忙笑道,「依照後面那位知縣的性格,捐學是大方接受的,功名給不給可就不一定了。」
「哦?」楊壽全連忙問道,「還望大人指點。」
「那位可是小有名氣了,福建南平的教諭,能升上來也算有本事。」
「教諭……」
「跟賢弟一樣,舉人出身,只是沒賢弟這麼灑脫,最終還是被派為教諭,這人也真有本事,當教諭都能風生水起。」
楊長帆回味了一下,這位教諭貌似真的很厲害,中舉之後,多數人實際上連當知縣的機會都沒有,你若實在考不上進士,又堅持要仕官,多半都會被派為教諭,下到基層教育機構,去給未來的人才講課,一旦到了這步教諭都會就此沉淪,再無音訊,只有極其突出的才能更邁出一步,踏入縣衙。
「還望徐大人指點,這位大人哪裡人,何年中舉,年齡幾何。」
「該是福建人,中舉較晚……算下來該是己酉年,次年出仕,年紀倒是跟賢弟差不太多,四十出頭。」
楊長帆計算了一下,這位之前的政績是當了五年的教諭,就算他40歲,也就是35歲才出仕,34歲才中舉。
34歲,怎麼看都算是比較慘的了,資質平平,應該比老楊差了不少,十有八九比弟弟差得更多。也真神了,這考試定終身的年代,竟然還有大器晚成,靠政績出頭的!再說了,當個教諭能聊出什麼政績啊?
不管怎麼說,新任知縣至少是個實幹家。
楊長帆很好奇,一個人實幹到什麼地步,才能在這種情況下,五年之內從鄉村教師中脫穎而出,成為********!
只見徐知縣眉色一揚:「海瑞,聽過麼?」
「噗……」
楊長帆這次終於沒能承受住打擊,茶水噴了一地,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這位名聲太大,不是歷史專業的也必然聽過。
如果自己是老百姓,自然夾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