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春已至,凜冬未褪。
今年的極寒,又像是多延續了些時日。
雪,依然沒有衰退的跡象。
而在遙遠的南方。
順天府,紫禁城。
要是以往。
從臘月祭灶開始,皇家便要開始過年了。
宮裡的煙火與鰲山燈,一直要設到元宵,又再過兩日,才算度了年節。
可今年的皇帝,不得不勤勉。
七家賊寇,竄至滁州,已呈百里聯營之勢。
皇極殿內。
初三一過。
所有喜慶的擺設,便撤了出去。
崇禎帝與眾大臣,商議前軍傳回來的消息。
確認過盧象升正奔援路上,援剿總兵的三千遼丁也已馳援。
方才稍鬆了一口氣。
可接著,又是軍備告急。
塞外建奴,有所異動的消息。
產鐵不足的事,也已經有些時日。
只得擬定,從私營巨富手中強征部分,視情況可抽幾家出來......
這種行徑,對大明穩定,有一定影響。
可眼下情形,只希望今年平叛之後,國力能以恢復。
同時對工部施壓,加強對工匠們的管控。
自覺勤勉的崇禎帝,只認為。
這是百姓、工匠們懶惰了。
只待過幾天一回暖,北邊防禦建奴的城池,依然還是要建。
一番事畢。
眾臣們才去側殿,享用皇賜年午宴。
只是,大臣們還未退下多久。
又有小廝上來匯報。
「皇爺,朝鮮使臣,已經在殿外恭候多時了。」
「宣吧!」
崇禎早知此事,仍未離座。
那小廝領命,連忙下去傳奏。
這皇極殿,本就是供四夷朝賀之所。
只是今年北狄,再沒有一個像樣的朝貢。
倒是這東邊的朝鮮。
早被建奴揍了一頓,可與朱明的聯絡,依舊是明目張胆。
一如往年般,來得最早,也是走得最晚的。
幾名使臣,也是老面孔了。
行過三叩九跪大禮,言道:「上國,那便是我家王主,吩咐帶過來的東西。」
在御案前方,早有著一沓錦帛書冊。
都是近幾年來,皇太極與朝鮮的各類書信。
內閣都已看過,傳到崇禎手裡,也是有了好幾天。
不外乎,就是些建奴的懷柔政策。
朝鮮心懼,與後金口頭曖昧。
背後,卻又是全部,呈給了中原的宗主國。
而且看這文書,一次比一次流暢,想必後金那邊,定還用上了漢官。
崇禎帝不由有些煩躁,問道:「朝鮮王那邊,有何作態?」
使臣們早就準備好的說辭:「王說了,朝鮮是大明的朝鮮!
我家王主就是死,從城牆跳下去,也不會對建奴說一個降字!」
使臣們說的信誓旦旦。
全然不覺得,先前有對建奴,稱過一次降的事情。
崇禎帝大有疑慮。
可這朝鮮鞭長莫及,只得拉攏。
況且這李倧即位之後,比他的叔叔光海君,會說話多了。
眼前這情景,國內糜亂。
還算能控制的屬國朝鮮,牽制後金,這北邊的事情,緩一緩,也好壓下國內的叛民。
可惜,這崇禎帝全然不知,朝鮮國,撐不過一年......
只得給使臣們許諾了一些硝石、火器,帶回朝鮮。
便打發了下去。
使臣們也走了。
崇禎帝依舊未有歇息。
只見大太監王承恩,急急忙忙,又遞了一封秘信上來。
「皇爺,喀爾喀三部汗國,都已淪沒。
那車臣汗戰至年末,國力不及,口頭降了後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