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瞞你?我怎不曉得?你倒是說說看。」羊安是當真想不到何事。
「著,那你說說,五千士卒,何故披甲執械不過千人?何故郊外別莊,飛鳥走獸一概清空?何故你家陳師自出洛,便不見蹤影?羊三郎啊,羊三郎,你莫不是想對洛陽用兵?當初我便好奇,養這許多飛鳥走獸做甚?如今看來,卻是掩人耳目,欲蓋彌彰。那四千甲具恐怕便別莊之內吧。你這般苦心布置,到底有何用意?」
羊安哪裡想到自己苦心經營,竟被郭嘉歪打正著。心中苦笑之下,問道:「此事,只小舅見疑?」
「戲兄亦有所疑。」
「小舅多慮了。走犬善辯氣味,飛鴿可傳書信。若得善加訓練,便可軍中使用。陳師此去回泰山,乃是接子義母親。非只如此,我亦遣人往陽翟接外祖父母。」
走犬,飛鴿如今早已可堪一用,定葛坡時未用,自是怕提早暴露。而陳儁回泰山不僅僅是接太史慈母親,還要去接鐵匠丁昭一家。當然以羊安先前打算,還欲變賣家產,奈何如今食邑在彼,終究難免惹人懷疑,只得作罷。
「至於甲具嘛……」何進如今既掌天下兵權,又同袁隗共錄尚書事,任誰怕都想不到其後會為宦官誅殺。羊安實在無法解釋,只得道:「小舅若信,我心中隱有不詳預感,留在洛陽,權當有備無患,只待局勢有變,可隨時上京勤王王。不過嘛,別莊如今確實空無一物,其皆藏於邙山之中。」
郭嘉稍做思忖,雖覺羊安難免所言匪夷所思,卻也未必全無可能,便不再多做計較,只道:「若當真如此,前番所表太守,未必與你同心。」
羊安道:「使彼等來冀,不過施政地方罷了,這軍政嘛,遲早是要分離的,只待尋個合適理由,便上表朝庭。」
這話,前半句違心,後半句卻是不折不扣。前世經驗早教羊安看清地方軍政一把抓的危害。
再說了,自秦朝初置,太守便屬文官系統。哪怕東漢內郡省並都尉,到此時為止,亦僅是稍偏武事。邊郡、屬國仍置都尉一職,便可窺其一、二。
卻聞郭嘉道:「此事倒有何難?請你那黑山兄弟出山一趟便是。」
羊安旋即眼前一亮,只道:「小舅此計甚妙!」
…………
前任刺史賈琮,微服入冀,使州中百城竦震。諸臧過者,皆望風解印綬而去,州界於是翕然。
故羊安此番不必再效仿於他。車駕浩浩蕩蕩行至州界,冀州一眾官吏早恭候多時。
待見羊安,賈琮領頭恭敬行禮。他今雖已為度遼將軍,奈何先帝舊制,羊安以衛將軍秩任冀州牧,穩穩壓他數頭。更別提他身後甘陵相周崇、魏郡太守栗攀。
縣令、州吏之中,羊安還見董昭、沮授二人。
來時路上,於州中人物早有了解,他自不覺有甚意外。況時過境遷,見歷史名人也早是司空見慣。
然抬眼望向前方冀州土地,他卻不免心潮澎湃。感嘆,終算是有了一片基業。只待未來亂世開啟,那便是天高任鳥飛,海闊憑魚躍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