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范先生!」在李斯和趙高驚愕的目光下,徐徐出來了一個老人。
只見這老人看面相至少有七十許,鶴髮童顏,很有精神的模樣。見了三位大人物,也並未有屈膝卑躬之態,神色很是從容。眼中目光也很是沉穩,拱手朝三人行禮道:「草民范增,見過監國、丞相、郎中令!」
聲音洪亮,中氣十足。這老人精氣神極好,身體也是不錯。赫然便是聽聞項家刺秦,主動獻計的范增!
范增漢族,秦末居鄛人。秦末農民戰爭中為項羽主要謀士,被項羽尊為「亞父」。公元前206隨項羽攻入關中,勸項羽消滅劉邦勢力,未被採納。後在鴻門宴上多次示意項羽殺劉邦,又使項莊舞劍,意欲藉機行刺,終未獲成功。漢三年,劉邦被困滎陽,用陳平計離間楚君臣關係,被項羽猜忌,范增辭官歸里,途中病死。蘇軾曾經著《范增論》。
上述材料自然是原本歷史上的資料,但無疑,范增是一個極厲害的人物。
剛才聽了胡亥頗有把握的樣子,李斯和趙高還有些不信。但一見這范增出來,都是心中凜然。這個監國,可不是想像中那般昏庸無能啊!見此,兩人都只是點點頭,靜觀其變。
胡亥有些得意洋洋,還親自差人給范增賜座表示親近。不過看在兩人眼裡,就顯得有些怪異了。對付自己麾下的士人,這般表現的確稱得上禮賢下士。可你對一個本來的敵人這般親熱,怕是稍顯做作,還帶了奴顏卑膝的嫌疑吧!
胡亥沒有管別人的想法,而是笑道:「范先生,便是此次行動的關鍵。范先生,你說有一妙計,可驅使項家倒向我們,進攻扶蘇,可是真的?」
范增輕輕撫了撫鬍鬚,微笑道:「確有其事!」
胡亥面上帶笑,姿態做了個十足,道:「還請范先生細說!」
范增捻須一笑,神色自若,緩緩道:「若要說服項家軍進攻扶蘇也並不難,只不過此事嘛……」
李斯、趙高和胡亥都是心中一陣厭惡。這擺明就是敲詐勒索啊,竟然連堂堂大秦頂級權貴都敢招惹,這貨吃撐了?不過三人轉眼都將這點心思飄去,道:「范先生想要甚麼,只管明言罷了!」
說罷,趙高拿出一張紙一支筆,給了范增。說起來,這紙可是地地道道的雁紙,天下獨一無二的書寫材料。在這方面,扶蘇可是很是果斷地選擇了壟斷。天下就這獨一號,想要擴散,等扶蘇掌握天下了再說。
故而,便是行朝備下的上好雁紙也是不多。至於那毛筆,那也要和北疆扯上關係。以前的筆,那是刀筆,刀筆吏刀筆吏,說的就是吏員們辦公務的時候都是在竹簡上刻畫。吏員們都是這樣進行工作的!
所以,毛筆除了寥寥地方用的並不多,製作也很是粗糙。真正精細化的,是在蒙恬取了兔毫製作了毛筆之後。也就是說,趙高買下的這支筆和一方紙,實際上間接地是一個資敵的行為!
范增心中感嘆扶蘇手下能工巧匠之高深,竟然連這種奇物都能做出來。但轉而一笑,將這些拋之腦後,道:「府令公多慮了。老夫並非為這一己之私而來!」
「那是為何?」李斯也好奇了,這一把老骨頭的,這般折騰作甚?
范增藏下心中那點沒有露出來的愛國熱忱,轉而笑道:「身負有人所託,不敢不盡心用命!只請到時候,讓項家安然返回江東便可!」
胡亥、趙高和李斯都是心中微微鬆了口氣,還真怕了這廝張口漫天要價,不過輪到人家放價碼就這麼點時候,幾人卻是心疑了,道:「就這些?」
范增點點頭,道:「就這些!」
胡亥大手一揮道:「好。允了!」
胡亥並不知道這一揮手,給大秦留下了多大的災難!
范增心中微微鬆了口氣,臉上的表情掩飾得卻是很好。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,繼續道:「東南之地,儘管並非國防重地。但任何人,想要運動一支軍隊過來,都是艱難。扶蘇儘管為北疆帥臣,大秦皇長子。但並沒有將兵馬帶到東南之地的權力,一路上小心翼翼運送過來,其中花費的力氣一旦查出來恐怕是令人瞠目結舌的。」
三人心中都是認同,但轉而一想,你項家難道就不是這樣?雖說披著壽春幾家豪族的麵皮,但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