爾等可知解決之法?」
蕭何、蒯徹、曹參都是心思靈敏之輩。如何看不出扶蘇的深意?行朝歸來,儘管給扶蘇的中央帶來了大批有經驗的基層官吏,也帶來了大義名分的支持。可實際上殘缺的行朝並沒有有效運轉,政務盡由丞相府施行。
這樣的情況下,不僅扶蘇有大權旁落的感覺,也讓晉陽政局混亂,處理政務的效率頗為低下。
如此情況,徹底施行新政將成為必然了!
「吾等愚鈍,謹遵殿下法旨!」蕭何帶頭道。
「微臣謹遵殿下法旨!」
「謹遵殿下法旨!」幾人這般說,意思很是明了,支持扶蘇所做的一切。
扶蘇滿意地點點頭,道:「新政改革,我將直接入手!」
許謹、蕭何、蒯徹、曹參齊齊拜服。正當扶蘇繼續開口時,伏承匆匆走來,在扶蘇耳邊一語。扶蘇眉頭一蹙,對幾人道:「你們拿出一個條陳,明日,我要細觀!」
匆匆離去的扶蘇不得不暫且擱淺了晉陽的改革,轉而讓臣子們拿出一些條陳。非是扶蘇不重視此次改革,而是咸陽傳來消息了。蒲鑫,被免職了!而扶蘇在咸陽的深海魚此次也得以上浮一條,為救蒲鑫此人。
扶蘇直覺咸陽將有大事發生!
咸陽,內史大牢。
「蒲鑫!」陰暗的牢房裡,一名凶面獄卒高聲喝道。
蒲鑫默然不動,聽著腳步聲漸漸臨近。他非是高官顯宦之班底,也不是世家豪族之子弟。一個人辛辛苦苦從邊關邊疆廝殺血戰,積累軍功成了富貴。更在三關口外一場大戰得了大行皇帝的青睞,一朝青雲,入中尉署顯宦。
而今,落入深淵,無意陷入高層爭鬥,一朝被免權勢轉眼成空。但他並未放棄,因為……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。
獄卒凶神惡煞,冷漠的眼神讓囚犯們畏如蛇蠍,不敢查探。
獄卒低身解鎖,用細微只兩人能聽的聲音道:「謝謝惠顧!」
「再來一瓶!」蒲鑫雙眼徒然睜大,接著,用低沉只兩人聽見的聲音說出。
獄卒悄然鬆了口氣,道:「待會兒,會有人給你幫助讓你脫困離開,記住你的身份,也切記,不要暴露身份。另外,我所能做的,便是讓你在去大堂受審時得以脫困!」
說著,一枚鑰匙悄然飛向蒲鑫手中。蒲鑫袖子一卷,毫無痕跡地,鑰匙入手。
獄卒將鎖打開,高聲道:「主簿老爺提審,還不快給我滾出來!」
蒲鑫起身跟隨,兩人神色不變,一路走出內室大牢。
將出牢時,幾個獄卒拿了一副大枷給蒲鑫拷上。十數斤重的枷鎖帶在蒲鑫身上,讓蒲鑫走動一陣搖晃。捏了捏手心的鑰匙,蒲鑫忍住沒有出聲。
一路無話,那獄卒走到半路便藉口內急,讓幾人先走。
官人們認為牢獄是不祥之地,覺得裡間髒亂陰暗,頗為不喜。於是內史大牢並不和內史官署合在一處,期間提審,也頗為麻煩。此次提審蒲鑫,便要押上牢車,走上一段距離。
好在,這官署所在之地,是咸陽各官署駐地豪族府邸聚集之所。尋常也沒那小民敢過來,不虞有失。
牢車吱呀吱呀走著,幾個看守的獄卒還有說有笑地談論著什麼。眼角瞥到蒲鑫,也頗多嘲諷之言。這蒲鑫,並無背景也非名家豪族一步步從草根爬上來,並沒有豪奢人物照應。
不然,被免職下獄,怎麼會這般悽慘?連個營救之人也沒得。
蒲鑫默然坐在牢車之中,不發一言,好似已經心死。便是周遭之人再如何嘲諷,也是默然,連眼睛都不睜開。
牢車行到中途,吱呀吱呀的聲音在靜謐的路中顯得十分突兀。這是官署聚集的區域,尋常沒有車馬人流來往,而今,這條路上竟一人都沒有出現。只一車一囚,十數卒行馳。
蒲鑫忽然睜開眼睛,目光落在路邊的屋檐上。
這一路上兩邊都是院牆,卻無一人。
蒲鑫鑰匙入手,聽著身後的聲音,心中冷笑。
「動手!」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。兩邊院牆隱秘之處徒然露出數把弩機,而話應剛落,數道弩箭便激射而去。